搪瓷杯盖碰撞杯身的声音有些大，医院走廊外还有病人和护士谈话的声音。

    顾晚看着钟暮将杯盖拿开又盖上，盖上又拿开，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是妇产科的。

    “晚晚，我们走，等明天刘医生上班再过来做手术。”姜月寒实在没办法面对钟暮这张脸，男医生她都接受不了，更别提对方是

    钟暮。

    钟暮啪一下将杯盖盖上，掀起眼帘质问：“那种男人还值得你犹豫？”

    犹豫，姜月寒心里浮现苦涩，刚哄完你转身就能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男人，不值得她犹豫：“你想多了，我怕死在你主刀的手术

    台上。”还不如吃堕胎药。

    “你可以打听打听，这里还有比我手术更稳妥的吗？”钟暮皱起眉，有些困惑的模样。

    顾晚拉住姜月寒，她在旁边看半天，这个钟暮虽然说话不客气，脸上却没有恨意或者歹意，假如他医术厉害，不如就让他做。

    “姐你在这等等，我去外面问问。”顾晚说完跑出去，姜月寒不想和钟暮单独待在办公室，抬脚要出去，钟暮在后面叫住她：“早

    点把孩子打掉离婚，男人一旦变心，就不会再回头。”

    这是两个人第一句心平气和的沟通，姜月寒不是那种泼辣人，以前的恩怨也不想再提，别人对他缓和脸色她也不好继续冷脸：“

    我知道，但我不会让男人给我做手术。”

    还是这么私密的手术，一想到会被陌生男人看某些地方，姜月寒脸燥热。

    姜月寒语气充满无力感，说话的时候手按在肚子上，再恨那个男人，孩子长在她肚子里，怎么能舍得。

    这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如果没有足够的爱，你生下来也只会给她痛苦，赶紧打掉，以后你找个好人，会有其他孩子。”钟暮看着姜月寒单薄的娇躯，

    手在杯子上来回摩擦。

    来之前她很果决，到这以后顾晚拉她离开，她心里十分庆幸。

    见到钟暮她又偷偷松口气，有理由不继续，脑子很清醒，心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顾晚在外面问了几个护士，回来趴在姜月寒耳边小声说：“医院的人都说钟暮手术做的不错。”

    “我不想男人给我做手术，我们明天再来吧。”姜月寒拉着顾晚离开。

    刚走到门口，钟暮又声了：“姜同学的妹妹，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顾晚愣住，有些好奇钟暮想说什么，他看起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姐，你在门口等我。”

    姜月寒看了一眼钟暮，又看看顾晚，点头出去，手捧着肚子做掩护状态。

    顾晚心里叹气，这种事谁能一下子下定决心。

    外面等着几个女病人，脸色不是很好看的等在门口，姜月寒站在墙边，人被两股力量撕扯。

    会诊室，顾晚打量这个年轻有为的大夫，刚刚不过打听几句，了解到钟暮这个人术业了得，很得院长青睐。

    “她看着精明，性子糊涂，回去劝她下定决心将孩子拿下去，别拖累自己后半生。”他闭上眼睛，脑子里清晰浮现那天的情景。

    刘峰趁着下课的空档将手表放到他书桌堂里，还挑衅他：“你这种穷酸小子别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不信你看看姜月寒信你还是信

    我。”

    本可以将手表扔出去，从小精明市侩的他第一次脑残没动手，任那个东西留在书桌堂里。

    “多谢钟医生关心，看来你并不是那么讨厌我姐啊。”顾晚故意揶揄道。

    钟暮用手敲着桌子，声音特别低：“这是我欠她的。”

    —

    香樟树枝叶茂密，站在树下稍减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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