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最近天一冷,我看你哪儿好像没啥生意呀。”
旁边单道上的几个人力三轮车夫正好拉着空车路过,看见六爷在溜达,也都放慢了车速,有些讥讽地笑道:“要不和俺哥几个蹬三轮去?”
另一个车夫也笑着附和:“一趟一张儿~”
“还能强身健体呢您吶!”
京城繁华,车费昂贵,这样的人力三轮车带人在老京城转悠这么一圈,就得收你,不讲价。
面对车夫的讥讽,六爷张学军取下嘴角的烟蒂,吐着白色的烟气。
嘟嘟囔囔反驳着:“一趟一吨,我他妈也不拉!瞧你们丫那揍性,真他妈把自己当骆驼祥子了?”
说话间,车夫队伍渐渐远去。
兴许是受不了被三轮车夫调侃地气,觉得落了面儿地六爷大声追骂道:“小子,你爹妈知道你在外面这么伺候人吗?”
车夫也不恼,依旧保持速度远去,只留一句调侃穿透清晨的薄雾,远远飘来:
“俺爹妈等着你伺候呢!”
他们尊他几分,还叫一声六爷,但这个时代早已不是那个混乱的年代,谁还真觉得他张学军是爷?闹呢!
所以车夫们也根本不会给他多少面子,该数落还是得数落几句。
看着车夫消失在街道尽头,六爷吐了口唾沫,“呸,什么东西。”
他骂骂咧咧地叼着烟,拎着鸟笼就出门了。
作为四九城长大的老京城人,张学军自小在胡同里长大,养了一身的匪气毛病。
年轻时也是一方小霸主,带着闷三儿、灯罩儿、洋火儿几人,靠着拳头打下了些许名声。
那时候他们的江湖义气都很重,张学军在道儿上排行老六,因此也被冠以六哥的名号。
时代在变化,蹲了几次监狱的张学军出来之后,也没有个正当的营生。
年轻时的兄弟都已经成家立业,谁还跟他天天打架占地盘?
思来想去,小有威名的六爷,最后还是落在了这间祖上传下来的四合院单间里,开了个小卖部。
“波儿,来叫一个。”
六爷手里捏着喂食儿的小铁罐,夹起里边的小昆虫,给鸟笼里的哥喂食着。
一边喂鸟,一边溜达,今天喝茶,明天看戏。
偶尔身体有需求了,六爷就会去自己老伙计话匣子那儿来上一发,舒服了就走,不给钱,也不给人一个名分。
在这日新月异的京城,他活得很滋润,悠闲地如上个世纪的王府阿哥。
这就是老炮儿的老年生活。
富不了家,但也饿不死自己。
就在六爷拎着鸟笼满大街溜达,在别人一句句六爷的称呼中沉迷的时候。
外出办事的龚国,此刻回到了修理厂。
龚国坐在后座,随着司机将车停在厂外空地上,他的眼神似乎很意外地四处打量着。
往日的修理厂,不是充满汽车的轰鸣声,就是谭小飞那群狐朋狗友的嬉笑、吵闹声,但今天,却分外安静。
“难道还没起床?不应该啊,小飞刚才给我打过电话,难道,出事了?”
龚国带着怀疑的目光,拍了拍司机的肩膀示意他做好警戒。
随即才下车,面色凝重地踏入修理厂大门。
厂子里依旧是灯火通明,几辆跑车安静地停放着,往日来来往往的汽修师傅都不见了踪影,甚至连那群整日跟在谭小飞身后的富二代们也不见了。
但当龚国的目光放在二楼时,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门口的保镖还在,他们两人正一丝不苟地守卫在办公室外,看见龚国的到来,两人连忙点头问好。
“小飞呢?”龚国几步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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