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临近,烈日高照,因是从医馆出发,车上没有冰盆,即便车窗大开,叶雨潇还是热出了一身汗。
小纂给她递着凉茶,满脸担忧:“颍川侯才刚被禁足,咱们就跑过去,会不会惹得皇上不快?”
叶雨潇接过凉茶,一气饮尽:“我是去接戴姑娘的,理由光明正大,怕什么?”
倒也是。小纂马上收起愁容,开始八卦:“戴姑娘的父母,就这样把她丢到京城不管了?她可还没出嫁呢,姚将军随时可以悔婚的。”
“她父母不管,我管。”叶雨潇道,“从今往后,我就是戴姑娘的娘家人,宁惠夫人府,就是她的家。”
小纂领会了叶雨潇的意思,马上表态:“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把戴姑娘照顾得妥妥帖帖。”
既然说起了婚事,叶雨潇想得就宽泛了些:“小纂,你今年十六了吧?该给你寻婆家了。”
小纂瞬间红了脸:“我是个丫鬟,十六还小,至少还能伺候夫人两年。”
“怎么,嫁人后就不打算伺候我了?”叶雨潇诧异道。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小纂连连摆手,“嫁了人,奴婢就是个媳妇子,您见过哪家媳妇子在屋里伺候的?”
原来她这么个意思。叶雨潇摸到矮几上的扇子,抓起来扇了几下:“咱们家奴仆的婚事,是不是都得我来操心?”
“那可不?”小纂点点头。奴仆的生杀大权都在主人手里,婚配自然也得主人家决定了。
这本是体现主人权力的事,无人不乐意的,但叶雨潇却哀嚎一声,倒在了软垫上。宁惠夫人府上上下下百来号人,要把所有适婚年龄的人配成对,这得是多大的工作量?她干脆别开医馆,开婚介所去得了。
小纂一听这熟悉的哀嚎声,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止不住地乐:“夫人请放心,此等小事,周妈妈自会打点妥当,用不着您费神。”
是吗?哎呀,她家的下人就是能干!叶雨潇放下心来,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
等她眯到颍川侯府,头发全散,钗环落满了软垫。古代女人的头发太不方便了,叶雨潇无可奈何,只得让小纂给她盘起来,再戴上懒梳妆了事。
天儿实在是太热了,她下了马车,进到颍川侯府外书房,不过走了几段抄手游廊而已,又是满头满脑的汗了。
欧阳晟拿了帕子给她擦汗:“是不是想我了?”
“还真没有。”叶雨潇仰起头,示意他把脖子也擦擦。
欧阳晟不信:“若非想我,怎会赶在大热天的正中午过来?”
“我来接戴姑娘。”叶雨潇嫌他动作慢,抓过帕子,自己抹了两把,跑去冰盆前蹲着了。
是想他,顺便来接戴姑娘,还是根本没想他,只是纯粹地来接戴姑娘?欧阳晟琢磨了一会儿,走去把叶雨潇拎起来,丢到了玉面儿的贵妃榻上:“别离太近,当心寒气入侵,亏得你还是大夫。”
榻旁一丈远的地方,有一架手动版风扇,扇前有冰盆,两名丫鬟轮流拉动绳子,那风扇便呼啦啦地转动,把挟裹着冰凉气息的风,送到贵妃榻上。
叶雨潇顿感炎热尽消,惬意无比:“还是侯爷会享受。”
欧阳晟挥退丫鬟,亲自给她拉绳:“胡德兴伤势已愈,我把他安排到庄子上挑粪去了。”
那可是胡家的独苗,让他去挑粪?叶雨潇乐不可支:“你真会安排。”
居然笑得这般没心没肺。欧阳晟俯身捞起一小块冰丢她:“他是对你起过歪心的人,你这么快就释怀了?”
她的命来之不易,时光尤其宝贵,可不是用来惦记这些人和事的。叶雨潇伸手接住冰块,握在了掌心里:“他哪里值得我上心?”
倒也是,胡德兴这种人,根本不配在她面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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