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侯?她爹?她这个爹吧,但凡见面,对她的态度还是挺好的,但一般想不起她这么个闺女来。如果她出了事,他会有多远躲多远,生怕沾上身,惹上了麻烦。
不过,叶雨潇到底不是原装亲生的,谈不上恨他,顶多无感。
有意思的是,可能因为她从小在平南王府长大,上至皇上,下至医馆病患,都把她归为顾家人,几乎不提信阳侯府和她爹。由此可见,这位信阳侯的存在感有多低。
叶雨潇默默琢磨着她这位便宜爹,小纂以为她不想去:“夫人,奴婢去回绝了他们?”
“不不不,我爹都想我了,我怎能不去?”叶雨潇忙道。
“信阳侯这节骨眼上叫您去,肯定是要问颍川侯的事。”小纂抱怨道。
这还用说?百分百是了。但她毕竟是三观极正的大好青年,秉承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就要替人家尽孝的原则,这趟信阳侯府,是非去不可的。不过,小纂这抱怨……叶雨潇瞅了她一眼:“你在怕什么?怕我那继母?还是怕胡氏生的那几个儿子?”
“奴婢会怕他们?!”小纂一跳三丈高。
这不就结了?叶雨潇瞧着她这样子,乐了。
“夫人,明日信阳侯夫人若是为难您,您可别惯着她,还有,您把侍卫多带几个,她生的几个儿子都爱动粗……”小纂被激起了斗志,立马帮她准备明日出门的衣裳首饰去了。
翌日天气不好,还没出门,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
小纂站在大门前的屋檐下,望着漫天的雨幕问叶雨潇:“夫人,这么大的雨,要不咱别去了?”
叶雨潇摇头:“早去早了事,我还得去医馆呢。”
看来她是打算速战速决了,小纂点了点头,从小丫鬟手中接过伞来。
但还没等她把伞撑开,一把大伞凭空生出,稳稳地停在了叶雨潇的正前方。
小纂抬头看了一眼,赶紧行礼:“侯爷。”
来者正是欧阳晟,只见他撑着一把浅碧色的油纸伞,穿了一身同色系的锦袍。他腰间束着玉带,袖子却又宽又大,风吹过来,颇有些衣袂飘飘的味道。
这样的装扮,愈发衬得他面如冠玉,眼若点漆,说不尽的倜傥风流。
然而叶雨潇看了他几眼,却是满脸嫌弃:“这么大的雨,你穿颜色这样浅的衣裳,不怕一抬步子就弄脏了?”
“脏了?”欧阳晟低头。
叶雨潇上下打量了他两遍,他从头到脚一尘不染,连半个泥点子都没有。
“你怎么做到的?”叶雨潇抬头看看,不太相信。凭他这袍子的长度,哪怕只从马车走到大门口,都会沾染得一塌糊涂。
“你陪我走两步,不就知道了?”欧阳晟微微侧身,示意她到伞下来。
叶雨潇却抱起双臂,斜睨着他:“前天刚把你轰走,你隔了一天又来了?来人,拿笤帚来,给我把他轰出去!”
这么狠心?下着大雨呢。小纂心里犹豫,手上却不敢迟钝,举起手里尚未撑开的伞,就朝欧阳晟身上招呼。
虽然是约好了做戏,但既然第一次已经轰过他,第二次态度能不能有点变化?她这样子,是要让他一辈子“自作多情”吗?欧阳晟无奈摇头,但小纂横扫过来的伞却不容他细想,赶紧一个闪身,避了开去。
小纂瞅了瞅叶雨潇,见她没有喊停的意思,只得带着一帮小厮丫鬟,冒着雨,连追带打,直到把欧阳晟赶出了叶雨潇的视线才作罢。
叶雨潇等着他们回来,又等着他们去换了干净衣裳,一番折腾之后,终于登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出巷子,小纂眯着眼睛,贴在半透明的车窗上看了一会儿,回头对叶雨潇道:“夫人,巷口那人,怎么像是颍川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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