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再说。”顾清颜不分由说,把她拽上了马车。
到了宁惠夫人府,顾元朗、顾长平和顾如烟果然都在。顾元朗正和顾长平对弈,而顾如烟则捧着本《本草纲目》在看。
如烟这丫头,还在钻研医术呢?这次居然真的没有放弃。叶雨潇诧异了一下,上前跟他们一一打招呼,又问丫鬟有没有把最新的果子和点心端来给他们尝。
“你家的丫鬟若等你吩咐才做事,只怕连屋都塌了。”顾元朗笑话着她,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顾长平正好输了几颗子,赶紧趁机也停了手:“清颜这么早就把你逮着了?我们还以为得等到天黑。”
“我今儿在医馆,是个人就问我颍川侯被罢官的事,我实在招架不住,才提前从后门开溜的,谁知清颜就守在后门巷口,把我堵了个正着。”叶雨潇颓然说着,瘫到了椅子上。
“你就知足吧。”顾长平说完,笑看了顾清颜一眼,道:“要不是我们苦劝,她已经杀上颍川侯府去了。”
“为什么?”叶雨潇接过顾元朗亲自端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刚才她一见到我,就说欧阳晟把她给害惨了。阿晟做什么了,怎么就把她害惨了?”
“你们听听她这语气,我还没说呢,她就已经偏向颍川侯了!”顾清颜气呼呼地道。
“我不偏向他,难道偏向你?我这人重色轻友,你才第一天知道?”叶雨潇拈了块苹果丢进嘴里,毫不脸红。
顾清颜无话可说,朝她抱了抱拳,以示“佩服”。
顾元朗和顾长平笑得东倒西歪,双双栽到了罗汉床上。
顾如烟抿嘴笑着,从《本草纲目》上抬起头来,道:“二姐一心跟着颍川侯去北征,在北大营扮成兵卒,苦练了这么久,结果好容易盼来北征日,领兵的统帅却是恒王。”
“就因为这个?”叶雨潇不解,“副将不是鲁王么?你跟着鲁王去不行?”
“不行。大哥和二哥都说得避讳。”顾清颜垂头丧气地道。
避讳?避讳什么?叶雨潇正疑惑,忽然瞥见顾元朗和顾长平正躲在罗汉床的角落里,拼命给她使眼色,马上便明白了——敢情他们根本不赞同顾清颜去战场,所以变着方地阻止她呢。
同为女性,叶雨潇很想鼓励顾清颜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可是,顾清颜跟她不一样。顾清颜的梦想,危险性太大,总得长辈同意才行,不然万一有个闪失,家里人得有多伤心?
因为这些顾虑,叶雨潇非常理解顾元朗和顾长平的态度,开口对顾清颜道:“颍川侯的确不像话,光顾着自己,不考虑别人,你且等我得闲骂他去。”
“表姐,你少拿这种话敷衍我。”顾清颜不依,黏了上去,抱住她的胳膊,一通猛晃,“你去劝劝颍川侯,与你复婚固然重要,但也不能枉顾前程。他身为大熙子民,理应为国效力。”
又不是敌人打到家门口来了,需要保家卫国,这样的大道理可打动不了叶雨潇。只是她被晃到头晕,极想要躲一躲,于是应了她的话:“行行行,我现在就去劝他,好不好?”
顾清颜马上放开了她的胳膊,还把她朝门口一推:“表姐,只要你能劝动颍川侯,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她什么都听她的,她又没好处。叶雨潇暗暗地翻了个白眼,一溜烟地出门去了。
顾元朗和顾长平当真以为她要去颍川侯府,急得从罗汉床上一跃而起,顾如烟连忙一个眼神,制止了他们。亏得他们还是叶雨潇的表哥,这么不了解她么,连她使的一招金蝉脱壳都看不出来?
顾元朗和顾长平会意,这才放下心来。
叶雨潇骑马出了巷子,顺着大街朝前溜达。此时天色已近黄昏,路上行人步履匆匆,都是朝家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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