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霂做了一个梦。
梦里,黄沙漫天,士兵发出嘶吼,兵刃相接擦出火花,鲜血飞溅到脸上,是温热的感觉。
这是……哪儿?
为什么……这么熟悉?
他来过这里吗?
裴霂茫然地调转目光,瞳孔倏地一缩。
一道红色的身影,骑着高头大马,就这样嚣张肆意地闯入了他的视线。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泛起沉闷的疼痛来。
她……是谁?
她是谁!
裴霂急忙上前几步,想要去看清那人真实的模样。
然而眼前却是一晃,重重场景如同一块巨大的玻璃一般倏地破碎。
他急忙伸出手去,却什么都没有接住。
“泽也,你果然还是来了。”
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好像穿破了层层雾霭,终于传到了耳朵里。
裴霂循声望去。
烟雾散尽,高高的城墙映入眼帘,无数弓弩架在城墙上,箭尖散发着寒芒,全部对着他。
然而裴霂的目光却紧紧盯着一个点。
城墙上那抹红色的身影,乌发高高束在脑后,随着风轻轻飘荡着。
因为太高太远,裴霂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样,但他就是无比确定,她和自己之前看到的那抹红色身影就是同一个人!
“泽也,你有时候,还真是单纯得可怕啊。”
那女子再一次开口,裴霂心里不自觉地一沉:“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甚至完全不用思考,就无比确定女子口中的“泽也”,说得就是自己!
“你以为你
的那份心思藏的很好,却不知道,早就被我看穿了。”
裴霂心头一跳:“你……”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心,却发现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杆枪,枪身被鲜血浸透,此刻正滴滴答答地滴下血来。
“你来了我真的很感动,虽然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我实在是不忍心对你下手,但是谁叫你和裴义,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呢?”
裴霂声音艰涩,他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支木簪:“我收到消息,信上让我一个人来救你……”
“你看,我就说吧。”
那红色的身影一笑,却是对着身边一个人不屑道,“他多蠢啊,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开口,他就会不顾一切地来救我。他以为他这样,我就会爱上他吗?”
“怎么可能呢?他想的,未免也太多了。”
心脏在这一刻痛到无法呼吸。
城墙上站着的那个人用着最轻快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像一把尖刀,一下一下,狠狠地戳进了他的肉里,刀刀见血,直至鲜血淋漓。
“为什么……”
虽然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此刻,裴霂却仍然从女子的话中明白了什么。
看着手中的木簪,他只觉得讽刺无比。
木簪一看就经常放在手中摩挲,原本粗糙的表面现在变得光滑无比,彰显着它的主人曾经对它有多么的喜爱。
然而现在……
裴霂轻轻扯了扯嘴角,这是自己第一次送她的生辰礼物。
边疆的条件艰苦,哪有什
么像样的礼物?
她一个姑娘家家,一个人跑到了这种刀剑无眼的战场上,整天和一帮大老爷们聚在一起,就算有着随时丧命的风险,却也丝毫不惧。
按道理说一个姑娘,在这种地方其实是很容易被瞧不起的,但是整个军营,却没有一个人敢对她不敬。
原因无它,就因为这些士兵,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过她。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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