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知府顿时眉头大皱,他们很想提醒李思明:那些山中棚民可不是良善之辈,偷鸡摸狗是常有的事,打家劫舍也是驾轻就熟,如果他们大量移民到盐城、淮安来,只怕盐城、淮安的治安要急剧恶化!
但是看到李思明正在兴头上,不断拍胸口开出包票,他们只能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得了,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这个知府还能当多久,没准明年就调到别的地方去了,或者干脆就告老还乡,拿着从这家伙手里赚到的钱回老家消遥自在了,管这么多干嘛?随他折腾好了。
于是,这两位知府都打消了劝说他的念头,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在大家眼里,这微笑就是“欢迎大家来我们这旮旯开荒”的意思了。
欢呼声几乎震塌了洪泽湖的堤坝。
李思明享受够了众人的欢呼,这才大手一挥,叫:“开闸!”
柴油发电机隆隆作响,输出强大的电流,激活了一系列复杂的工程机械,在隆隆轰响中,钢铁闸门慢慢打开,积蓄在湖里的激流汹涌而出,沿着挖开的河道奔流而下,一时间河道中巨响如雷,泡沫翻滚,浑浊的激流一泄千里,势不可挡,这一幕真的太壮观了,把两岸的民众看得目瞪口呆。
李思明望向林知府:“府台大人,不吟一首诗纪念一下吗?”
林知府摆摆手,说:“此乃李公子的荣耀,老夫怎敢抢风头?”
李思明很大方:“没事,我允许你抢这个风头。”
林知府说:“不不不,这风头老夫真的抢不了。”
李思明说:“不要客气嘛!”
林知府苦笑:“真不是客气,不瞒李公子,老夫这个知府……”把声音压得比蚊子叫还低,“其实是花钱买的……”
李思明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了,说:“我懂,我懂。”扭头对郑知府说:“郑府台,你来吟诗一首作个纪念吧?”
郑知府一脸尴尬:“其实……老夫这个知府也是……”
李思明说:“也是买的对吧?理解,理解。”
说是理解,但不满都写在脸上了,在潮水般的欢呼声中,两位知府分明听到他在冲宋雨薇抱怨:“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搞的,为什么要买钱买知府当?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寒窗苦读考取功名吗?弄得我想找个人写首诗纪念一下都找不到!”
两位知府羞愧的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他们也想凭真本事考取功名啊,但是这年头想考取功名实在太难了,而且就算能考上去,也不见得能当上有实权的官员,在北京当个有名无实的闲职,年复一年地熬资历,熬到四五十岁才外放当个芝麻大的小官的倒霉蛋多了去了,哪有直接花钱买官快!
宋雨薇笑着说:“如果他们能靠真本事考取功名,也不会被丢到盐城、淮安这种兔不拉屎鸟不下蛋的鬼地方来受苦啊!”
两位知府点头如小鸡啄米,对,太对了!如果我们能高中状元,还会被丢到这种鬼地方来吃草,十年没挪过窝吗?别人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们真的是在吃土啊!
李思明让宋雨薇给堵得无话可说,只得在心里长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哟!这年头的人都不老老实实去读书好参加科举,而是花钱买官了,害得老子想找个有点水平的人帮忙写首诗都找不到!”
只能说他倒霉。这年头那些考科举考出来的知府、知县一个个肚子里都是很有墨水的,问题是他碰到的两个知府全都他娘的是靠花钱买,目不识丁倒不至于,但想让他们当着数千人的面写诗,这个臣妾真的做不到。
虽说没有人帮忙写诗有点扫兴,但宋雨薇从上海带来的记者用照相机记录下了这历史性的一幕,明天这一大事件就会登上报纸的头条,也算是弥补了李思明没能出成风头的遗憾。这个骚包还特意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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