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说:“嫂子,也不能那样说,该说话还得说话。我就着这个事儿得好好说说自强媳妇,她一个做晚辈的,跟长辈说话不能没轻没重的啊!”
耿氏摆了摆手,“妹子,你别再去说她了。咱以后都不再提这个事了,就只当大风刮跑了!耽误你做针线活了,我也得赶紧干活去,一会儿他们那些人就该回来吃饭了。”说完,耿氏就走了。
徐氏又戴上老花镜打算接着缝制那个红肚兜,但她想了想,又把老花镜放进针线笸箩里。她站起来走出屋子朝前排儿子、儿媳的住处走去。
徐氏走进屋子,看见季凤兰正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小碗调好的粉丝。季凤兰看见婆婆来了,泪水就忍不住流了出来,“娘,你来了,我去给你洗几个苹果?”
徐氏微笑着说:“不洗,我不爱吃苹果,你留着自己吃。”说着,徐氏走到季凤兰的身旁,“刚才你老许大娘去跟我说,她说你俩抬了几句杠!”
季凤兰哭了起来,“娘,她快把我气死了。我就说她调的粉丝不甜不咸,她说再加点盐不就行了嘛。她这不是头一回了,我以前让她给我调过萝卜丝,煮过甜藕,她调的萝卜丝比指头都粗,煮的甜藕半生不熟。我还没有说她两句,她说她伺候过老太爷、老太太、先生、太太、自强他们几辈人。像自强这样的年轻人就不说了,老太爷、老太太他们都比她的岁数大,她做好的饭,他们都没有说过不好吃的,也没有让她重做过。好像都是她的理,我一点理都没有!”说着,她就哽咽起来。
徐氏说:“别哭了,当心肚子里的孩子。你坐下,咱娘俩说说话。”
季凤兰坐在了椅子上,她擦了擦眼泪,“娘,你也坐啊。”徐氏也坐了下来。
“可能你不知道你老许大娘的脾气,这个人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话大嗓门,不知道的人以为她是想吵架,实际上不是那样的。”徐氏不紧不慢地说。“娘,她说的话气人,我说粉丝调得没有味,她一点都不在乎,‘再加点盐不就中了嘛’,就跟我没事找事似的。”季凤兰不满地说。
“都二十多年了,你老许大娘的脾气我清楚,她这个人俭省,虽说不是她家的东西,她也舍不得多用。比如她刚才给你调粉丝,她多调半碗,自己也能吃一些,也能知道菜的咸淡。她要是这样,咱也不能说她啥。她要是这样了,你俩也不会磨嘴了。她舍不得这样,她就这个脾气,她不会多用主家的东西。她没有放那么多的盐就是怕菜咸了不好办,菜味淡一点,再加进去一点盐就没事了,其实她操的也是好心。”
见儿媳妇不再说话,徐氏接着说:“你说她做的甜藕半生不熟的,那是因为之前她就没有做过这道菜。从我嫁到咱家里人也经了几辈人了,你太爷、你爷爷、你爹,虽说他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们回到家吃的也是家常便饭。就是你姐跟自强,小时候家里也没有特别给他俩做过啥好吃的。你老许大娘就没有做过甜藕,她咋会做好啊?”
季凤兰辩解道:“娘,她这个人说话咋咋呼呼的,你说一句,她能顶三句,在俺娘家就没有这样的干活的!”徐氏说:“一人一脾气,天底下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知道她这个脾气,以后不跟她说那么多话不就中了嘛。人家在咱家也不是吃白饭,人家是靠自己的手艺挣钱吃饭。你找一个一心一意跟着东家干活的人也不是多容易啊!再说了,你老许大娘老两口在咱家都二十几年了,他俩还能再干多长时间啊?顶多也就是三五年呗。要是因为一点小事,他俩辞工不干了,传出去咱家落个啥名声啊?咱东方一家人老几辈在沙河镇的名声,那是万金难买的啊!”
对于婆婆的话,季凤兰并不太赞同,“娘,谁要是来咱家当伙计,就得干一辈子啊?”听了这话,徐氏心里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继续劝说儿媳,“也不能那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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