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园回来没多会儿, 暗卫那边便传来了消息。
章华岭此刻就躲在友人李宇家中地窖里,行踪极其隐秘。
阮昔立即换上常服前往,期间果然有人在背后尾随, 好在暗卫做事很利索, 将尾巴通通拦下。
李府大门紧闭,阮昔扣动门环, 不一会儿, 从门缝中飘出句谨慎的询问:“谁呀?”
阮昔刚要张口自曝身份, 忽想起她如今的名声算是毁誉参半, 说不定在坊间被传成了个什么形象。
此番贸然来访,没准会直接被拒之门外,还是得找个靠谱的由头才是。
“在下,是奉管雄飞管太傅之命,前来的拜见李老爷的。”
门缝里的小厮显然愣了,片刻后, 声音中狐疑之意更甚:“你说是就是?可有凭证?”
“小兄弟,你也看到了, 在下此番只身前来, 两手空空,绝无恶意。”
阮昔对他露出个和善的笑:“不如你先禀告你家老爷,究竟要不要开门,让他老人家定夺如何?”
门内小厮迟疑着应了:“好, 你, 你先等等。”
阮昔为表示敬意,将视线避过门缝,背身站着。
搬出管雄飞的名头,可比殷帝还要好用。
这位远近闻名的谷圣国“守护神”, 从来不参与任何的党派之争,脾气倔犟却赤诚得很,和任何腌臜事都沾不上边儿。
算是朝堂上那锅浑水中难得的清流,为人又刚正不阿,如同头脑不甚灵光的“包青天 ”。
殷帝身边的人鱼龙混杂,听他那日言语间,似乎与章华岭这位旧臣还有过不悦的往事。
提起他来,只会徒增李宇的戒备心。
果然,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沉重的铁门总算开出条略大些的缝来。
“老爷请您进府一叙。”
开门的小厮瘦得像柴火棍似的,偏一双眼大得很,侧身站着,不安的目光在阮昔身上来回扫视。
等她进来,便将大门足足落了三道锁。
李府的院落不算大,却干净整洁得很,有几名下人拿着扫帚在角落里扫来扫去。
虽低着头,却时不时的用余光瞟阮昔,握着扫帚杆的手也僵硬得很,几乎攥得指关节发白。
怕不是已将那东西当成随时防身的武器了。
阮昔拾阶而上,随小厮来到正厅,正中央挂了一幅水墨《游春图》,色泽以有些黯淡,应是前朝流传下的佳作。
原到了这个地步,理该找画匠补色的,此画却还是这么灰秃秃的挂着,未免有些太过暴殄天物了。
清茶刚刚端上,门帘晃动,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迈步进来。
他穿了身若草色的长衫,发束得有点紧,将眼角都微微吊起来些许。
皮肤暗黄,双颊深凹下去,眼不大,却有神得很。
想来这位便是李宇了。
他朝阮昔略拱拱手,眼神游移不定,似乎在将她的脸与记忆中的那些面孔一一核对。
“还未请教……”
“在下阮喜。”
在阮昔报出身份的那一刻,李宇的身形明显僵硬了:“可是陛下身边的那位……”
“正是小人。”阮昔低眉答道。
李宇的脸色登时变得有些难看,语气也生硬不少:“喜公公为何要说谎诓骗老夫的下人?”
“不这么说,李大人怕不是连门都不让小人进呐。”阮昔轻笑。
“岂敢?我李某人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敢把喜公公拒之门外。”
李宇挥挥衣袖,就差把“不情愿”三个字脸上了。
“如此说来,李大人便是欢迎小人喽?”
阮昔朝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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