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冷声问。
太宰:“……你受伤了。”
男孩在‘你’字上面重读了一下,叹了口气,然而鸢瞳不知为何亮晶晶的。
“我还没试过玻璃、——啊我是说!”太宰临时改口,“我来试试包扎玻璃伤口,好不好嘛?”
琴酒:“…………………………”
你最开始想说什么,倒是说完啊。
顶尖杀手沉默地盯了男孩一眼。
太宰全不在意,仰着脸,笑容满面的。
琴酒顿了顿,竟然真的转过了身去。
在沉稳驾驶着向前的车内,他褪去了身上的漆黑大衣,并不在乎行动间创口的疼痛。
说实话这的确是小伤,比枪伤轻多了。
若非灯管碎片过于锋锐,若非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愣怔在原地一秒,难道这种坠物还能伤到他琴酒?
而不过是这点小小的要求,小少爷要看就看呗,总比真的试图拿玻璃片割喉要好得多。
男人自己背过手去、从后背直接拔下大型的玻璃碎片,谨慎放在身前小孩够不到的地方。
至于小的那些,琴酒并不在意,干脆把上衣脱了、露出自己苍白而遍布伤痕的后背,又把过长而碍事的银发全部拨到另一边。
此刻,从未能愈合而受到第二次粗暴拉伤的创口上,再一次流淌下鲜血。
……从背后传来小孩心思被识破一般的哼哼,琴酒不知为何感到十分愉快,就连冰凉的镊子在自己后背上碰来碰去、都没能激起他的应激反应。
“你能记得自己的每一次受伤吗?”
太宰一边翻找着酒精棉,一边不经意似的问。
琴酒就低声回答了:“可以。”
他并不在意。
“每一次受伤都是死里逃生。不记住这些,下次怎么活下去。”
“——是吗。”
太宰说。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并没有再问下去。
车内重新陷入沉默。
只有玻璃碎片偶尔落进急救箱里,发出轻轻的碰撞声。
出乎琴酒意料,他已经做好伤口被二次撕裂的准备了,可太宰处理创口竟意外娴熟。
清创、消毒。缝合……就算了,绷带倒是被这孩子玩的十足熟练、一层层稳重地包裹住男人的肩膀。
除了坏心眼故意般倒了过多的酒精之外,连半点差错都没有。
琴酒转回身,从车座下拽出行李袋、给自己套上新的高领黑衣,遮掩住绷带的痕迹。
他看了看左边若无其事的男孩,抓住他手肘——
“你做什么?不准碰我,”太宰呵斥道——这会儿又不像是不久前从高处主动往下跳了,“我没受伤!”
“那这是什么?”琴酒不理他,摁着小孩卷起他衣袖。
太宰瞪他,“你不是狗鼻子吗?这还闻不出来?是红酒——我没受伤,不准碰我!”
这种时候琴酒往往不会搭理小少爷的命令,大不了事后领罚。
他强行查看了小孩的手臂,同时被人恼火地踹了好几脚。
太宰的确没受伤,袖口深深洇出的鲜红也的确是红酒。
可是,在左边手腕的内侧、也留下再也难以消除的丑陋伤疤。
藏在绷带下,第一次被琴酒亲眼所见。
“……”
琴酒沉默了一下。
他生平所见疤痕不知凡几,唯独这个蜈蚣一样歪歪斜斜的创口令他突然一窒。
可是、琴酒又能说什么呢?
男人默不作声的,拎过急救箱,重新给小孩换上新的绷带。
“刚才,是在感谢我吧?”琴酒问,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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