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嘴拙,黄老板暗忖着跟路鸣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不由得朝聂清奇投去埋怨的目光,“聂总,这坊间一直有传言,说聂家跟路家交情匪浅,您刚怎么说不熟啊,害我差点就得罪了自己人。”
黄老板并非真的埋怨聂清奇,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不过是在为自己莽撞的行为找台阶下。
从头到尾聂清奇都没发话,是黄老板自己跑上去对人吆五喝六,聂清奇本就反感他如此献殷勤,便没理由惯着,只阴着脸回道:“聂家跟路家关系再好,我跟他都不熟。”
顿了顿,聂清奇掀起眼帘转而看向挤到他身侧的路鸣,不咸不淡的问:“你说呢?路鸣。”
之所以同路鸣搭话,是聂清奇刻意敲打黄老板别再溜须拍马,不熟是真的不熟,他并未撒谎拿黄老板开涮。
其二,他再怎么不待见路鸣,也无需旁人替他出头。
满不在乎的翘起二郎腿,路鸣皮笑肉不笑的回道:“熟不熟不打紧,我乐意往你跟前凑就行,你越不自在,我就越痛快。”
不知为何,聂清奇听了路鸣明目张胆的挑衅,竟戏谑的笑了,“倒也是,心智不成熟的人,确实容易痛快,比如玩三岁孩子玩的把戏,都能玩得忘乎所以。你爸最近没给你零花钱?怎么跑这儿耍猴戏来了?实在缺钱的话,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你同我张口,我也不会不管。”
咬着牙关,路鸣恼恨的横了聂清奇一眼,脸都快拉到地上了。
他如何听不出,聂清奇在嘲笑他幼稚、荒唐,并且对方那正儿八经关心他的口气,颇像是长辈在对晚辈训话。
可聂清奇与他同辈,如此厚颜无耻的拿大,便把他噎得说不出话。
观察出聂清奇和路鸣是真不对付,寒暄几句都夹枪带棒、剑拔弩张,黄老板一屁股坐到他们中间,干笑着转移了话题,“呵呵,聂总真是幽默!那啥!路公子啊,叫你的朋友也一起坐过来嘛!人多热闹呀。”
见路鸣白了他一眼没动弹,聂清奇则面无表情不开腔,黄老板的热情没人领受,便窘迫的自言自语:“算了算了,还是我亲自去请。”
来到依云和小虎面前,黄老板讨好的笑眼在依云脸上多停了一会儿,“兄弟,妹子,来都来了,过去坐呀,你们干站在这里,显得我们多不会待客似的!”
默默佩服着黄老板的能屈能伸,小虎面朝依云请示道:“依云姐,咋整?”
耷拉着眉眼,依云并不想跟路鸣一样厚着脸皮贴上去搅局,“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现在就想一刀劈开路鸣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又一次被当成透明的黄老板是真的有点难堪了,若他连路鸣的朋友都请不动,以后他还怎么出来混,“你俩咋这么见外?过去坐会儿又不会少块肉,还商量个啥,走走走。”
无奈,依云不是不识礼数的人,只好硬着头皮入座,且只能挨着路鸣,毕竟她跟聂清奇都装作互不认识了。至于小虎,自然是依云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
依云坐下后拘谨的很,双手搭在膝盖上,眼睛也没有到处乱瞟,可路鸣却莫名亢奋,整个人有多动症一样不安分。
“渴不渴?”
目视着路鸣随手递过来一杯饮品,依云并没有接,只气闷的低声骂道:“你有病啊,这是酒,我能喝吗?”
“那吃水果!”放下酒杯的路鸣又在果盘里叉起一块西瓜送到依云嘴边,还十分期待的望着依云。
蹙眉看了看忽然变得体贴的路鸣,又看了看那块色泽鲜艳的西瓜,依云有点馋了,正要张嘴去接,就从黄老板与路鸣脑袋交错的缝隙里,捕捉到聂清奇死死盯着她的不悦的眼神。
心跳骤停,依云咽了咽口水摇摇头,很不自然的拒绝说:“我不渴,你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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