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登基第三天,嬴政知道了一个让他更悲痛的事情。
那就是早在从沙丘行宫回来的途中,赵高就以自己的名义秘密下旨,百里加急送往上郡,勒令扶苏自尽,而扶苏这个憨憨,竟然,真的就自尽了。
自己的长子,竟然已经死了。
扶苏!
那个自己寄予厚望的长子扶苏,延续自己大秦国祚的扶苏,死了。
一道矫诏,便要了他的卿卿性命。
可悲,可怜。
“蠢货,愚不可及。”嬴政痛心疾首的骂着扶苏:“仅仅是一张都不知为何的旨意,你连上诉都不上诉,就直接自尽了?愚昧!在你心里,朕,便是如此薄情?”
“淳于越,尔等腐儒,害了朕的扶苏。”
虽然素来不喜儒家。
可嬴政从来没有如此的厌恶,憎恨。
若非这些腐儒将自己的公子扶苏教导成了一个书呆子,怎会如此。
“还有,赵高!李斯!”
这两个罪魁祸首,一想到他们俩,嬴政就心绞痛的咬牙切齿。
另外,还有胡亥这个逆子。
这个逆子,弑兄夺位,算你狠,但,夺了位为何不好好经营。
巍巍大秦,每日奏章累如高山,但胡亥却从登基开始,除了前几日图个新鲜,之后的时间,再也没有上朝,朝堂之上的一切都交给了赵高和李斯,自己整日穷奢极欲。
更离谱的是,他竟然还学着自己东巡。
沿途还收集各种的奇花异草、珍禽奇兽,美女佳人,供自己玩乐。
以至于民不聊生,咸阳三百里内不得食其谷。
站在上帝视角,嬴政每日都能看到,数以万计的精壮死于非命。
百姓敢怒不敢言。
整个帝国,已经犹如一锅烧开的开水,爆发,只缺一根柴火。
而这根柴火,很快,胡亥便自己添加了。
东巡归来的胡亥,向赵高感叹:“朕既然已君临天下,如果能在有生之年享尽人间欢乐,实现自己所有的心愿,那该是多么惬意啊!”
赵高看似忠厚模样,却是出言便是祸心:“陛下所虑极是!沙丘之谋,诸公子和大臣们都在怀疑,这些人难保不怀有二心。臣每每想到这些,就战战兢兢,恐有不测。心腹大患不除,陛下又怎能安乐一世呢!”
“爱卿有何良策?”胡亥急忙问道。
“我大秦以法立国,既然这些人怀有二心,自然要依法而治!”赵高说着,手掌慢慢的做了个斩杀的动作。
“这,会不会不太好?”胡亥道。
“陛下,昔日白起如何?吕不韦又如何?作为君王,但凡有威胁到自己地位的,那都是隐患,除掉这些隐患,陛下才能真正的安乐,否者时常如鲠在喉,怎能酣睡?”赵高道。
“爱卿所言甚是,那此事,就全权交于卿处理了。”
赵高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嬴政看着赵高开始大肆屠杀。
蒙氏兄弟,去了。
很快,自己在咸阳的十二个儿子,屠刀一落,亦丧命于赵高之手。
在外的公子或者出嫁的公主,纷纷试图躲藏,但在秦国这个地方,秦国的公子王孙怎么可能逃得脱?他们难道会比商君还聪明?
不可能的,在外的六个公子,十个女儿。
皆是被赵高拿回咸阳,以‘不听诏令’的名义,碾死在杜邮。
唯一能够有全尸保住了家人的,就是公子高。
公子高选择了在骊山为自己殉葬,这让胡亥颇感到高兴,觉得这是自己兄长有自知之明,还赏赐了十万钱。
嬴政已经没有了愤怒,怒斥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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