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身上穿着的嫁衣被河水打湿,早就被换了下来。
河神牵着谢小舟的手,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一走进正门,就见房间的中央放置着一袭嫁衣。
嫁衣的颜色依旧是正红色,但上面的图案却变了,不再是百鸟朝凤,而是凤穿牡丹。
仔细一看,款式和布料也截然不同。
谢小舟好似明白了什么,不经意间提起:“之前那件不是挺好看的吗?您怎么换了一件?”
听到这话,河神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冷:“之前的,不好。”但也没说为什么不好。
谢小舟却偏要去问这个问题,歪了歪头,软声道:“为什么呀?”
河神深深地看了一眼火红的嫁衣,并没有回答,只是周身气息变得低沉了下来。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那件嫁衣是被谢小舟穿着,差点嫁给了邪神的。
就算是再大方的人,也会心生芥蒂。
更不用说是占有欲强的河神。
谢小舟感受到周围的温度一冷,冻得他颤了一颤,小心翼翼地问:“您是生气了吗?”他想了想,拽住了白衣的一角,试探着说“是因为邪神的事情……”
河神冷硬地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再提祂。”
谢小舟像是被这态度吓到了,退后了一步,衣摆从指间滑落。他的眼角噙着泪珠,差点就要滚落下来:“您还是在怪我。”
又哭了。
河神的态度一下子就软化了下来:“我没有怪你。我只是……你是我的新娘,不准再提起别人。”
神明偏执自私。
是不可能分享自己的新娘。
就算是共用一个身体的邪神也不行。
河神一想到谢小舟差点就嫁给了邪神,也曾这样温顺地对待邪神,嫉妒就如同蚂蚁一般,一点点地在心尖啃噬着。
但祂也清楚地知道,这不能怪谢小舟。
祂的新娘温顺如小羊,柔弱又爱哭,面对邪神的时候能有什么办法反抗呢?
只是越是清楚的明白,河神就越是憎恨邪神。
若不是两位神明共用一个躯体,祂早就将邪神抓出来,挫骨扬灰了。
谢小舟轻声地抽泣了一下,低垂着头,泪珠滚滚而下。
滴答。
一滴泪摔落在地上,晕开了一团深色的痕迹。
河神有些无奈:“别哭了,我没有怪你。”祂伸手,将那些滚烫炽热的泪珠纳入手中,“等你成为了我的新娘……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谢小舟仰起头,眼睛被泪水洗过,黑白分明。他看着河神,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神明偏执自私。
不管是河神还是……邪神。
祂与祂,真的能安然处于同一具身体里面吗?
谢小舟握住了那两枚六面骰,骰子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动。
在没张开手前,谁也不知道,哪个骰子的点数比较大。
这是一场豪赌。
谢小舟松开手,任由骰子落入黑暗的口袋中,并没有去看上面的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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