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一转道,“况且,在这所宫殿之中困囿一生,若是活得太长,恐怕并不是一种幸运。锦衣玉食的生活虽好,但日复一日过同样的生活,姑娘心中可还有欢喜?”
话音刚落,颜娘脸上的柔弱瞬间消散,她双眸湛湛,眼光里似藏着一柄锋利的刀:“这样的话,不该是一个书生能说出来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程晋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姑娘既然不想听实话,那小生便告辞了。”
他说完便要走,但颜娘此刻怎容得人离开,当即想要用法力将人抓回来,然而法力是施展出去了,人却……抓不动?!
“姑娘何必这般恼羞成怒,小生不过只是说了句实话罢了。”
颜娘却气得不行,这是被戳中痛点的恼火,天宫的生活当然好过,但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过了四百多年,这里没有黑夜,没有病苦,每天除了听佛,就是应对金甲天兵的点名排查,再华丽的宫殿,再美丽的华服,也激不起她半分心绪。
她怎么不知道朱孝廉的凉薄,她不过是想要追求平淡之外的刺激罢了。
只颜娘没想到的是,这孟龙潭的嘴巴居然这么利,真是好想撕烂他这张臭嘴!
“你要走便走,难道还要本天女送你离开吗!”
程晋便得寸进尺道:“……难道不行吗?”
颜娘就真的想把人抓起来打一顿了,这朱孝廉和孟龙潭不愧是朋友,竟是一个比一个气人,她看了一眼孟龙潭,当真是白瞎了这张俊秀斯文的脸。
“你是当真不怕死啊。”
程晋立刻摇头道:“小生……”
他话只出口说了两个字,偏殿的门忽然被人从外头推开,只见一天女领着一队金甲天兵进来,厉声道:“将军,便是这颜娘私会凡间男子,且珠胎暗结,如今人赃并获,还请将军将颜娘与此男子一同拿下!”
金甲天兵的装束非常奇怪,在外面看壁画的时候程晋就觉得了,现在直面天兵,只觉得这堆金甲里面,并没有身体,只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支撑着金甲天兵动作。
不过,珠胎暗结是什么鬼?他就是一个过路的无辜书生而已,为什么要凭空给他丢一口绿色的大锅!
颜娘却在见到金甲天兵的时候,就面露灰败,自然也不会替孟龙潭辨说两句。
当金甲天兵冲过来时,若不是程晋替她挡了一下,恐怕金剑已经插.入了颜娘的腹部。不过挡得了第一下,却挡不了第二下。
颜娘的手臂很快被划了一道,很快疼痛让她清醒过来,随后迅速跑向孟龙潭:“孟公子,求你,救救我!”
这都是什么神展开啊,他就只想跟人套点情报而已,何至于此啊。
人朱生进来就是艳遇,他进来就是刀剑伺候,这也太双标了?
程县令相当不服气,刚要诉诸武力,忽觉中指一痛,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从指间传导到脑部,随后化作一股拉力,竟似要将他的整个神魂拉出去。
是黑鹿鹿!
程晋一喜,立刻便顺遂地放松抵抗,旁边的颜娘却是眼见尖,见此立刻拉上孟龙潭的衣襟,随同人一道化作光芒,瞬间消失在了偏殿之中。
壁画之外,黑山见偏殿之中已演到了第三画篇,他不知道生魂状态的程亦安到底有几分战力,便催促燕赤霞赶紧动手。
燕赤霞也心急啊,可这符咒需要准备,他只能加急,等黑山催到第十六遍时,他终于道:“成了!你将血滴进符咒中即可。”
黑山的血落进符咒之中,一股强大的力量迅速涤荡开来,将整个院子的积雪尽数扫落,随后这股力量收缩,直往壁画上的程晋小人而去。
片刻之后,血契让黑山再次感知到了程亦安的存在,他想都不想,就用妖力将人一把往外拉,却未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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