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自入冬以来，就没有下过大雪。天虽然阴了几次，却都是霏霏细雨，偶尔飘几片雪花也是旋落旋化；或者干脆是雨夹雪，细绒似的雪丝儿杂在雨雾中飒然落下，只将胡同小巷搅得泥泞不堪。

    济尔哈朗的硕郑亲王王府坐落于六合胡同内，原为明初功臣、荣国公姚广孝赐第。

    因为鳌拜知道范文程和郑亲王府的官员一向很熟，大家对他都很尊敬。所以就派他回北京先见济尔哈朗，一是让他看看朝廷对他这次战败的动静；二是向济尔哈朗讨一条破贼的计策。

    范文程进城的时候是骑着马的，可是到了距离郑亲王府巷还有三里路程的时候，他下了马，将马交给了随行的仆人，然后自己一人踏着地上薄薄的积雪走向王府。

    一到郑王府的大门前，一位戈什哈向范文程迎来，笑眯眯的小声说道：;王爷正等着大人，请大人跟奴才来。

    范文程虽然是最早跟着满清打自己同胞的汉人，对于满清而言，可以说是谋功第一。

    但是，他见了满人，哪怕是满清王爷们的包衣奴才，那都是毕恭毕敬的。他恭恭敬敬的对那位戈什哈道：;请先生前面带路。

    范文程在济尔哈朗的书房之中见到了济尔哈朗，纳头就拜：;奴才范文程拜见王爷。

    书房之中，生着一盆炭火，虽然暖和，却烟火呛人，使人睁不开眼。

    济尔哈朗急忙将范文程搀扶起来，急不可耐的问道：;范先生，这一回为什么会败得这么的惨？

    在来之前范文程已经想到了济尔哈朗会问这个问题，所以，所有的问题他都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于是道：;王爷，此番与贼寇大战之所以失利，奴才以为，不外乎以下三个原因。第一，我军中了朱聿鐭的诡计，他以洛阳为诱饵，引得我军主力全力攻打洛阳，他的伏兵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杀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

    ;等等，济尔哈朗不待范文程将话说完，立刻提出了自己的怀疑：;贼兵的兵力虽然多余我军，其实也多不了几万，以鳌议政多年征战沙场的老练，我军怎么可能败得这样的惨？或者说是贼兵的战力已然达到了我军不能与之匹敌的程度？

    范文程道：;王爷，这正是奴才要说的第二个问题。贼兵的兵力确实增强了，但是关键问题是，我军人马的战力，远不如当初了。

    对于八旗军战力的整体下降济尔哈朗是知道的，问道：;难道蒙古军也不行吗？

    范文程道：;蒙古军的战力或许不弱，但是他们不愿意为我大清效力，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好的，前面两点都知道了，济尔哈朗点上旱烟，吧唧吧唧的开始抽了起来，使得书房之中，越发的呛人了：;那第三点是什么？

    范文程目不转睛的看着济尔哈朗道：;孔有德起了二心。

    济尔哈朗听了范文程的话，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只是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范文程道：;我军在和贼兵大战的时候，孔有德没有调一兵一卒东援。

    济尔哈朗问道：;那他是不是因为来不及呢？

    范文程道：;决然不是。如果他协助我军主力和贼兵决一死战是来不及，那他为什么不救援洛阳的耿继茂？他孔有德、耿继茂和尚可喜可是老朋友老兄弟，他为什么也不去救援呢？显然，他是在利用尚可喜、耿继茂为自己争取招兵买马，加固潼关和武关的防御争取时间，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想封锁潼关以割地称王。

    济尔哈朗虽然知道现在总体形势对大清不利，但是没有想到会险恶到这种地步，问道：;那先生可有为我大清扭转乾坤的计策？

    范文程道：;为今之计，请王爷务必督促遏必隆和苏克萨哈，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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