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回到中军大帐,一言不发。
无论是何洛会,还是他的戈什哈,就是左右的文臣武将们也都知道,朱聿鐭的一番话深深的刺伤了多尔衮内心最柔软薄弱的环节,是呀,自己的母亲被皇太极以给父汗殉葬的理由给勒死了,而自己还要拥戴他的儿子做皇帝,难道自己的这种做法真的连禽兽也不如了吗?
内心的痛苦让多尔衮一个晚上没有吃东西,没有喝酒,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睡觉,只是一个劲的抽着旱烟。
他心中已经暗暗下了决心,这一回消灭了朱聿鐭以后,立刻就返回北京,然后就是逼迫福临将他的皇位让出来,让给谁呢?
自己如果继承了皇位,必然会遭人诟病,说不准一场叛乱就此发生。
既然自己不方便,那就让豪格的儿子来当皇帝,先引得豪格的旧部和福临的人马火并,当他们拼得两败俱伤之后,我再以摄政王的名义出来收拾残局,这个皇位也就算我的了,然后再来名正言顺的杀光皇太极的后人,也算可以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了!
当然,多尔衮所想所思,他都不会流露在脸上,作为一个国家的实际掌权人,一支军队的统帅,心痛也好,难受也罢,都是短暂的。
一个领导者,如果不能压制自己内心里的感情,常常流露在脸上,让自己的部下从自己的表情就能揣测出自己的内心,那就不配做一个领导者,起码做不了一个好的领导者。
第二天,多尔衮一声令下,清军恢复了对朱聿鐭所占据的熊耳山西峰的猛烈攻打。
进入伏牛山的第三军、第四军和第六军都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当初李自成在商洛潜伏了一些日子后,进入河南,也在伏牛山中待过一些日子,并且也就是在这里发展壮大起来,而后打进北京城的。
这里,万山重叠,千山万岭,绵亘西南,熊耳山就在西北方向。开年的时候这里下了一场小雪,如今几乎从西北到西南的高峰都依然戴着白帽。
堵胤锡转身回顾,高一功向他指点着中岳嵩山,那太室主峰在苍茫的浮云中隐隐约约,全是灰青色,只有在它西边的群山被明媚的斜阳照射,尚能分辨出那些储色的是童山,而那些灰黑色的有森林覆盖。
;好大的山呀,堵胤锡不由自主的叹息道:;七万人马藏在这里面,别就好比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而已。
高一功又指着山下的两条山路道:;仲缄先生,走这条路,可以去永宁;走这一条,可以到宜阳和洛阳。
说到;洛阳二字,高一功忽然黯然神伤。
想当初闯王攻占洛阳,杀死福王的时候,天下人都觉得闯王是龙兴之主。
从崇祯十四年正月二十攻破洛阳,到崇祯十七年正月攻破北京,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攻破北京的当年五月,断断四个月的时间,形势急转直下,李自成便失踪了。
;国勋,你好像有心事?堵胤锡主意到了高一功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
;没,我是在想,建虏围攻熊耳山的西峰已经十五天了,我们和陛下越好的是二十天后就开始攻打建虏,陛下怎么又派人来要咱们再等十天呢?陛下这是何意啊?
;这或许就是陛下爱兵如子的地方吧,堵胤锡听得出来,高一功是在故意的扯开话题,但是既然别人不想说的,他也自然不会再问,只是顺着高一功的话题说下去道:;陛下这是在将自己置于险地来消磨建虏的士气啊。
高一功道:;仲缄先生,如论陛下要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咱们都应当时刻做好准备,只要和陛下约定的时日一到,并且陛下没有新的圣旨下来,咱们就必须立刻对多尔衮发动精。决然……决然不能让大顺皇帝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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