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掌柜的不请自来,有些奇怪。
说了好些个话,句句似有所指。李旦能猜到他在说些什么,可就是不愿去深思。
什么是天道,什么又是规矩和束缚?
难道曹劲雄要对林老三一家不利,自己出手相助,就是犯了天规,触怒天道了?
不至于。
如果真如吕掌柜说的那般严重,那这世人,谁还敢做些拔刀相助的麻烦事?江湖上,又哪来什么见义勇为的大侠?
其实仔细想想,吕掌柜说的并没错。
世间羁绊,滚滚红尘,本就是一团乱麻,谁有本事捋得清,解得干净?
李旦从小就记得一句话,是孟子隐世著书时,对一众门徒说的。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李旦觉得特别有道理,不是什么人都能插手一人一家一国之因果的。
圣人尚且苟活,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平头百姓?甚至这个百姓的身份,也是底层群体中的底层。
从小到大,李旦从没有为别人拼过命。身无长物,自顾不暇,哪有多余的力气去照顾旁人?
可这次,李旦是真的喜欢林婉儿。喜欢三婶的和气,也喜欢林老三的心直口快。
还记得两个月前初见,少女于河边见男人雨中垂钓,并无遮盖之物。便亲自跑了几里地,摘来荷叶给他。男人始终会记得,少女递过荷叶时的嫣然一笑,转身离去时的天真烂漫。
那是大山独有的气质,圣洁得如同微风下的清澈湖面,撩人心弦。
;区区一个县尉之子,卷土重来又如何?哪怕请来了那位天河宗长老,难道就不是弹指飞灰了?老吕啊,你多虑了。李旦目送掌柜走下楼梯,摇头笑笑,将两壶酒都给喝了个干净。随后轻拍了一下林青的脑袋,少年;哎呀一声,猛然抬起头来。
;猪,猪,别跑,别跑。
林青大叫着四下张望,迷糊了许久,才发现自己坐在酒楼里。顿时拉下脸,整个人都垮在了椅子上。
;原来是个梦,我还以为晚上有肉吃了呢。少年翻着白眼,生无可恋。
;想吃肉还不简单,回去把牛杀了,不比猪肉香?
;杀什么杀,我家阿牛,可聪明。李旦,你再这样欺负它,我可就不跟你做兄弟了。本来还打算与你斩鸡头,烧黄纸的。你要这样,此事就只能再议了。少年怒起拍桌,大骂李旦居心叵测。
;那感情好啊,求之不得。
李旦起身摸摸少年脑袋,还未等林青反应过来,一溜烟跑下楼。等林青追出四方街,那男人早已经没影了。
;该死的李西瓜,不会真去杀牛了吧?少年狠狠跺脚,赶忙往山上跑去。
待少年走远后,状元楼内才走出一位白衣中年人。只见他抬头望天,掐指推衍了片刻,脸色有些难看。
而此时,李旦已经回到了湖边小屋,开始了每天固定的练气修行。
半年前,欧阳闻都的肉身于不孤城中毁坏。当时的伤势,已经到了经脉俱断,全身半数气府破碎的地步。
欧阳闻都不是武夫,肉身强度不够。这样的伤势,足够要命了。
李旦也曾想过干脆遗弃这具先天肉身,让元神完全与法身融合。可在实际的操作过程中,遇到了麻烦。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具法身始终在抗拒元神的入主。尽管李旦也能让元神遁入其中,可时间非常有限。顶多两个小时,古巫法身便会开始排斥,并以穴窍气血之力,内炼元神,企图将宿主的元神消化。
武夫气血,本就是世间至阳之物,何况还是一具神炼境法身的血脉?而元神是至阴之体,两者相持久了便要出大问题。
没有办法的李旦,只好开始修缮欧阳闻都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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