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梁秋生甩了梁焕一耳光,将梁焕的脸打偏,四根手指印鲜明无比,只在一瞬梁焕的脸便肿得老高。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杀了她,”
梁焕用舌尖轻抵疼痛的脸颊,痛意让他不禁勾起唇角,龇牙咧嘴的,越痛越深刻。
他忧郁的眸子变得狠厉,半抬眸望着台阶之上的梁秋生,将口腔中的血水吐到梁秋生脚边。
“哈哈……哈哈……哈哈哈……”梁焕笑的癫狂,好半天才停歇,他走上台阶,“父亲,你敢现在杀了我么?”
梁秋生看着府门外三三两两因为梁焕大笑停下来看热闹,指指点点的平民百姓,微微蹙眉,“梁焕,你不要费心试探我的底线,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说话,你若聪明的话,就乖乖上马车。”
梁焕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和嘲弄,是啊,木寒死了半个时辰都没有,梁秋生就已经整理好情绪出现在他面前,表明他不会耽搁他的计划。
对木寒尚且如此,莫儿和晨汇算什么?他梁焕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他死了,梁秋生什么扭曲事实的话不能说?
梁焕根本没得选择,没有活路,就是别人砧板上待宰的鱼。
他如同一个得不到关爱便耍尽脾气,最后依旧在父母眼里翻不起风浪,便失望放弃的孩子。
忧郁的眼眸扫过那些窃窃私语的百姓,他毫无生气地走向马车,刚上车坐好,便听到外面梁秋生洪亮的声音。
“吾儿为炎楚兢兢业业,操劳过度以致神思恍惚,吾心痛之,即日起吾随儿往玉寒山庄静养,不日便回,大家不必担忧。”
梁秋生一脸愁容,担忧挂在脸上,让看热闹的人脑海中瞬间将老父亲关心疼惜儿子的故事串联起来,都开始夸他对儿子多好,劝梁焕多多保重之类的。
“家主可要保重身体啊。”
“老太爷别担忧,家主会好的。”
梁焕拿出袖笼中的匕首,扔向马车的角落,缓缓闭上了眼。
“大家要是有事,可以到府上找管家,管家会替大家转达。”
在一片赞扬声中,梁秋生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人群中一个头戴蓑笠的人,看完了热闹,将视线上移,看着虚空中锁魂的鬼差,轻轻数着。
“一,二,三……八,九,……十三。”
十三个魂魄,十三条命。
梁秋生捡起马车角落的匕首,拿在手中把玩,眯眼盯着侧身躺在软垫上假寐的梁焕。
“她十六岁心肝情愿跟了你,一手扶你当上炎楚家主,你狼心狗肺,不知感恩就罢了,你怎么下得了手?她……”
梁焕缓缓坐起身,背靠在车身后侧。
“看来父亲到现在都没能接受木寒已经死了的事实,如您所言,她对我那样好,我怎能独留她在这肮脏的人世间?”
“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做决定,做选择?”梁秋生将匕首‘啪’一声扔到离梁焕右耳一寸的地方。
梁焕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在梁秋生嘲讽的目光中,他深呼吸尽量将自己恐惧的情绪压制,咬牙回道:“出嫁从夫。”
梁秋生冷笑,“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身份,你敢给她身份么?”梁焕嘲笑一声,“天下皆知她木寒是我梁焕的表妹,是姑母的遗孤。我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事实如何,你敢对世人言么?”
“我,木寒,梁煜这一生皆因为你而一塌糊涂,都是拜你所赐,你疼爱木寒,爱屋及乌对訡莫和晨汇也极好,哪怕他们是我的子女,你恨梁煜,可你不会伤他,更不会伤梁承璟,梁芸霜,所以只能是我,一个如草贱的乞丐,只能记得你的恩情,随时为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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