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咱们囚禁在这里,天子脚下,就干出这囚禁的事儿,我没到京兆衙门大理寺去告他们一状算是便宜他们了,你少给我叽叽歪歪的,要么出去买,要么去拿,你自己选一个。”
苏怜姐妹俩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再说她们也想进王府去穿得体面一点,所以无暇顾及阿爹的窘迫和难堪。
“我不去,我也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就走,要么我也不管你的死活,一起回下河县。”苏宗耀想在离开孙家前保留最后一点体面。
被激怒的何氏正欲破口大骂,接到消息的章嬷嬷迈过门槛,冲何氏和苏宗耀说,“二位别争了,这里有两套附和二位姑娘身形的襦裙,一套绣海棠,一套绣石榴,都是二房的娴姑娘新置办尚未穿过的,怜姑娘和盼姑娘将就一下,先换上吧,王府的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苏怜苏盼迅速扑过去似的夺过章嬷嬷身边女使手上的襦裙,回屋去换替。
何氏满意的梗了梗脖子,骄傲得像是下了蛋的母鸡。
苏宗耀则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半盏茶功夫后,苏家四口站到孙府门口,见着王府独有的徽记马车宽敞气派,车身纯色黄花梨木的,入眼像是光洁莹亮,车窗雕着缕空牡丹吉祥云,那片片牡丹花衣像散发着清香似的。拉车的高头大马一看就价值不斐,那结实的马腿,圆润的马腹以及油亮的鬃毛,都让人惊得合不拢嘴。
来接人的是王府两个粗使婆子,但就算是粗使婆子,穿得也比何氏体面。
何氏一见,脸色瞬间就绿了。
苏宗耀先上了车,何氏上车时略显紧张,在踏凳上踩滑了趴到在车驾后,她听见有人在嘲笑她,顾不得要脸皮,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便爬着进了车室。
何氏的作派让苏宗耀没眼看,索性就闭上了眼睛。
马车起动时,何氏一本正经的理了理衣裙,拢了拢鬓角,端起了王爷丈母娘的气势。
约莫走了大半个时辰,马车停下了。粗使婆子撩开车帷,请苏家四口落车。
站在摄政王府大门口,抬头望着高阔的门庭上方的金漆扁额,除了苏宗耀心情显沉重外,何氏母女三人皆难掩心中的雀跃和激动。苏怜和苏盼到底是没见过什么世面,激动过后看着门口的几个侍卫,怯怯地往何氏身后躲了躲了。
粗使婆子领着四人进了王府,在一处黄漆绿瓦的拱月门前停住,就见袁嬷嬷领着采玉和夏莲走出拱月门来,朝着苏宗耀曲了曲彩,“大老爷。”
苏宗耀客气的点了点头,“袁嬷嬷。”
何氏则惊得合不拢嘴,只见袁嬷嬷一身褐碧色的比甲小袄,手拿四方锦绣香帕,脸色红润富态,可比从前见着她时圆润不少。何氏这样想,也就这样口无遮拦,“袁嬷嬷,瞧瞧瞧瞧,到底是住进了王府的奴才,你可比从前胖了好些呢。”
袁嬷嬷心道她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懒得理会何氏,她说,“大老爷,花厅已经备好了大老爷爱喝的西湖龙井,请随老奴来。”
“有劳袁嬷嬷。”
苏宗耀也算是跟袁嬷嬷认识了一辈子,当初玉淑还活着时,他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面对袁嬷嬷,他心中竟会生出一丝卑微感和愧疚感。他也很清楚这两种感觉都源自哪里,作为苏瑜的亲生阿爹,却没有袁嬷嬷一个下人待她周到妥贴。
孙盼姐妹俩并排而行,过了拱月门孙盼轻声问孙怜,“瑜姐姐肯定不欢迎我们你看袁嬷嬷都不跟阿娘和我们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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