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悦刚出狱回府,季六郎下午便真的送了一千两来,我没见着人。
沉甸甸的银锭递到娘面前,她默然的受了,一句话也没说,待人一走,狠狠砸到地上,温氏带着俩婆子捡起来,惺惺作态的劝娘别跟季家再生瓜葛,莫同银子较劲,然后又让夏侯明将银子收着。
我闻着音讯赶到正厅,瞪了夏雨一眼,对夏侯明道:“家中是由娘操持,怎能让爹爹管着银钱?”
说完,我示意翠花将整整两大盘子银锭从温氏的俩婆子手中夺过来,那宋婆子厉害,死死端着不肯给翠花,我欺身过去,扬手就给了一巴掌,打得她头一歪,盘中银锭掉落一地,砸在脚面上,“哇哇”直叫。
我大声怒道:“我的话都敢不听,吃了谁的狗胆?”
哪条狗,不言而喻。
温氏脸红耳赤,委委屈屈的看向夏侯明。
“放肆,你还有没有半点规矩?”
“爹有多少规矩,我就有多少规矩。”
“你……”
“爹爹,难道觉得这银子你该收在自个房里给你的妾室用吗?”
“你放屁!老子是你爹,她是……”夏侯明暴跳如雷,几乎要打我,
我冷笑一声打断他,“这个府这个家,娘才是正儿八经的主母夫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娘的,爹爹若将娘还当您的妻子,就该月月将俸禄上交,若不将娘当您正经妻子,那您也别想着、念着这府里的一丝一毫。”
“孽女,我、我……”
夏侯明气得两眼一翻,压着温氏仰倒下去。
两人倒在一团,宋婆子二人扯了半天才将温氏拉起来。
夏侯明气昏了,娘慌忙的叫来吴谨思他们几个壮汉,才将人抬去东厢就已经醒了,骂骂咧咧的,说要立家规。
闹闹腾腾了好一阵,待夜幕降临,四下静寂,娘和夏雨才郑重的叫我私下说话。
夏雨心疼她爹夏侯明,又不敢怪责我,只拿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瞧着我。
“瞪什么瞪?要是将来你为了心疼爹,害苦了娘,我定不会原谅你。你晓不晓得今儿若有了这第一回,下回那温氏就要顺理成章的管着这府中一切了,你们都要在她手底下讨饭吃,难道你半点不懂吗?”
“姐姐!”夏雨吸了吸鼻子,“好歹是生养你的亲爹,姐姐即便防备着,怎能如此大逆不道,闹得人仰马翻?再者传出去,姐姐岂止是败了名声?”
“管它败不败,我活得痛快就成!”
“娘,您说说她!呜呜……倒总以为我偏心眼,听不进半句!”
“宝儿!”娘见我将夏雨弄哭了,嗔我一声,又叫夏雨回屋歇着去,说她来同我劝劝。
劝什么?劝我任由温氏把持着这家?
夏雨离开,翠花和小芸也被支到门外守着。
娘坐到我身边,一脸无奈的溺爱又责怪,坐了一会儿后,她搂着我到她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肩膀道:“娘不争什么,也不要什么,只要你们兄妹三人前程似锦、花好月圆,怎么遭都可以的,何苦争这一亩三分地,闹得不安宁?”
我极力的反驳道:“让那温氏得了势,就没有似锦,没有……”
她却打断我,用一副最最温柔慈爱的笑容望着我,便是这一瞬就熄灭了我的怒火和忿忿不平。
“你爹没到那种糊涂的地步,和和气气的说个道理,他又不是不会听。宝儿,他是你爹啊,闹得人尽皆知,传出恶名,还要不要过日子?”
我噘嘴道:“娘你怎就不晓得人心险恶?夏侯明他欺你、负你,偏听偏信那阴险女人温氏的话,将来我若不在这府中了,你怎么能好好过日子?他们怕是会将你的骨血都吸干。”
她叹了口气,眼眶也红红的,伸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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