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天后,我成了云麾将军府的常客,而且常怀宁每每回家一趟,就会捎来他娘做的衣服、吃食、生活用品,甚至连刷牙的鬃毛擦和茯苓膏也送,事无巨细,十分周到。
哪怕别人再喜欢我,我一直受用他人物品,不还个礼也不好意思。
炎热的夏天快到了,于是我绞尽脑汁,做了一台省力的轴轮手摇风扇。
金夫子不肯收我后,韩夫子没再安排我入其他夫子的学堂上课,果真是将工部的预备施工的地图要拿给我设计。
学院与工部里的官员们常有沟通联系,并设有拓造学部,我的轴轮手摇风扇就是在里头东拼西接找东西做的零件。
工部来交涉研究的是两位三、四十岁的陶主事和闽司务,因为参与的学生人多,我又一进学院成了鼎鼎大名的废材人物,几乎连图纸的轮廓一角都没看见,更没人咨询问我的意见,
当然,我也没有意见可提。
所以一个人找了个杂物房敲敲打打了半个多月,风扇总算大功告成。今日又是休沐,只待常怀宁散学了拿回家去送给常伯母。
我舒展了下酸痛的腰背,拿块破布将风扇遮住,然后推门离开杂物房。
阳光明媚,是个顶好的天气,只有些热。
正要走出拓造部的门口,正院学堂里冲出来好些人,连陶主事和闽司务都带着头,一股子瞧热闹的劲头。
“怎么了?”
我拉住走在最后的李季问了问,
李季也是贫寒子弟,全靠本事进的鸿蒙学院拓造部,将来定是能在工部或者户部有一席之位,因为我的身份与他无差,两人关系熟一些。
“洪老夫子带着前勤王的遗腹子来学院,大家争着去瞧一瞧。”
“那遗腹子现在全然无事了?”
李季一顿,道:“当然无事,洪老夫子带回了前勤王妃,听闻在殿上与皇上喜极而泣相认,然后皇上又为勤王的冤死再大赦天下。现在因为礼部众议臣未商量好,给那遗腹子封什么号,洪老夫子先将人带入学院承学,以图继承勤王遗志造福武周百姓。”
勤王?
我数次听说“勤王”此人,看这些学子们对死去勤王的追崇,也难怪那日想毒杀周槐之栽赃何景州的殿下会忌讳,想必勤王当年冤死一案,与周槐之和那位殿下的母后脱不了关系,所以才如坐针毡,步步阴谋算计。
人生啊,真是天算不如人算。
若我今日还是何景州的小妾,也算是入了皇家的门庭。估计秦氏在的话,定会感慨后悔,没坚持让我留在何家!
周槐之虽有皇家血脉,但终究比不过这正大光明的荣宠。
其实我不后悔,贵贱好坏,也比不过周槐之给我的自由。这些天,他真是一丁点儿都没干涉过我。
如果是这样,我倒希望和他一直这样相处下去。
我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进了洪老夫子的办公楼——勤学阁,许多学生都站在外头翘首以盼。
“勤王没有绝后嗣,九泉当瞑目了。方才我瞧见那模样,风度翩翩、仪表堂堂,五官眉目清朗正气,真有几分当年勤王的风采。”
“是啊,流落民间这么久,还养成的如此端方,勤王妃也功不可没呢!”
“勤王死后一年,便翻案告白了天下,皇上也为此赦免罪犯、减免天下赋税以慰藉亡魂,她怎宁愿假嫁一名平民,也不回京?”
“嘘,别说了,有些事不能往深说。这可是鸿蒙学院,一个错言被人听去,小心掉了脑袋!”
……
话题点到即止,讳莫如深。
我站在人群最后面,瞧了一会儿也没觉着有什么好看的,便四处询问人常怀宁在何处。
有人说他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