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东阁大学士——”驸马声门拔高道,手往由一摆,做出个“请”的手势,道,“冯江岚,冯阁老!”
此话一出,众人惊愕,齐刷刷地往驸马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一位古稀老人。他头发花白束起,用的是简单的蓝布带,蓄着几寸长的白花花的胡子,一声青灰色儒装,慢慢悠悠地从天甲画坊的二楼下来。手下既没拿拐杖,身边也没跟着帮扶的随侍。
他步履沉稳,双眸矍铄,体态端直。让人瞧着,只能想到“老当益壮”四个字。
常乐惊诧地注视着这位冯阁老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他是何时来的天甲画坊,也不知他何时上的二楼。
想必是来往客人太多,加上画坊人的注意力都在怎么应付驸马身上,没注意到这么一位气质与众不同的古稀老人。
这位冯阁老的名声,常乐没听过,便说不过去了。
冯阁老,名冯江岚,号不贰居士,曾经是东阁的大学士。
东阁,是广纳大氏才子之处,文礼教化博士也大都处于此处。皇帝大兴教育之事,各地设派郡史,郡史一职也多委任东阁学士。出身此地的,就算官职地位等卑微,但在文坛上多少都能闯出些名气来。
冯江岚如今退休闲居五年,每日便是修身养性,游山玩水画画。此人之厉害,不光是出身东阁,为东阁大学士,更厉害的是,正如驸马介绍的,这位冯阁老有着当代丰子善的美称。
丰子善最著名的画作题材,便是山水画,冯阁老亦是如此。他的大江大河绚烂磅礴,望之喟叹。就连天甲画坊的大家区里都摆藏了冯阁老的诸多作品,常乐还将他当半个偶像在心里供着。
冯江岚为人低调,不爱抛头露面,大家多只知其画,听说其名,却未见过其人。今日得
见,任谁都是激动澎湃的,窃窃私语不绝于耳,多是关于冯阁老的赞叹的。
反应过来是冯阁老要来做评委,常乐双手开始出汗,等冯阁老站到驸马面前,手心已经湿透。
“老夫见过驸马。”冯阁老拱手,缓缓弯腰,行了一记儒生礼。
驸马忙笑着将其扶起来,道:“冯阁老多礼了,此番,还麻烦冯阁老验画。”
“既是为了围猎之事,老夫也是义不容辞。”
冯阁老说罢,便拂袖侧身,和驸马站在了一排,与常乐面对面而立。
常乐被他那双满是威严的眼睛盯的更是发虚,本着尊重老艺术家的理念,先朝冯阁老行了个大礼,尊敬道:“小女子常乐见过冯阁老,有幸让冯阁老过眼,不胜惶恐。”
冯阁老压根儿就没怎么正眼看常乐,只是轻轻道:“验画罢。”
“好。”常乐忐忑不安地应了一声,给十里做了一个手势。
十里便和任昀在柜台之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画卷缓缓展开。
但见五尺五长,三尺左右宽的画纸之上,八匹骏马踏草奔腾而来,形态各异,均是恣意洒脱。勾线墨染相结合,神形具备。
“这马,真的是活灵活现啊!”
“佳作,当真是佳作!没想到这天甲画坊的坊主,能耐还挺大,能画出这么好的画作来!”
“就这画,别说是用在围场,就算是送进宫里都完全没问题啊!”
“……”
在场莫不是惊叹之声,一个个瞪大一双眼睛从画卷的左边看到画卷的右边。可惜,大部分人站的位置不佳,并不能看完全整幅画的全貌。
全场位置最佳且能看见全貌的便是驸马和冯阁老。
驸马初见时也有一瞬间的惊艳之色,心口有几分悸动。他爱马,见过的《骏马图》不胜数,这么大气磅礴的《骏马图》却不多见,特别是她绘画手法的与众不同,更是罕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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