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好啦好啦!
滚啦便把手猛挥了三次:;一!二!三!
横山那边的旗语也在挥动,从横山到祭旗坡的几千个声音;一二三地一起计数,然后从横山到祭旗坡猛炸出一个怕是镇上也听得见的声音——那是几千人一起喊出来的:
;连山,你妈巴羔子!
这样洪亮到超现实的声音在怒江河谷和山峦里轰轰回荡,它过去之后你觉得这个世界成哑巴了,什么都再也没有声音,南峰的几千日军一片寂然。不知道谁先笑的,然后壕沟里的人笑得锤着砸着,笑得打跌。阿白仍坚强地在观察来自横山的旗语,;主力团弟兄向咱们表示感谢。
滚啦笑得喘不过气来,;不稀罕!
对岸南峰里传来古怪的声音,听了像是拉锯子砸石头,但你没瞧见正主前怎么也不能确定那是什么声音。楚汉卿的精锐们不是盖的,一出手便叫西岸鸦雀无声。但在这样长久的对峙中你很难保持每分每秒的仇恨,它只适用于战场上的短兵相接。
滚啦用望远镜张望着,身边的枪手警戒着,鬼知道对面会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进行报复。
阿白忽然惊讶得咦了一声:;那是他们的音乐剧吗?
对面的家伙在几种听起来有点乱糟糟的乐器伴奏中,光得只有一条缠腰布,露着他极难看的五短身材,肚皮上画着一张鬼脸,但他倒是大方得很,手上拿着一柄扇子跳一种奇怪的舞蹈。
泥蛋:;耍流氓。
满汉:;是在骂人吧?
滚啦身边的家伙过于紧张地拉开了枪栓,被滚啦把枪拿了过来。
;刚才他们也没开枪。你要懂点儿规矩。
;么子规矩?辣不怕他们已经回来了,显然对这场奇怪的战争还没搞清端倪。
;好。好极了。辣不怕你不是爱唱戏,上去唱去。
;你坏透啦。要我死啊?
;死不了啦。小太爷输不得这口气。
辣不怕挣扎着,被他们一帮早就在这的往外杵。
每个阵地为射界着想都会清空,那片空地现在成了天然的表演场地。谁一直窝在壕沟里过都并不那么快意,而至今还未有人开过枪则成为安全的保证。
辣不怕不负众望,又拧又抛媚眼地骚得很,连对岸都是一片嗯哨和怪叫声。
这是一场比试,从一开始就是,那个舞蹈时似乎在炫耀罗圈腿和肚腩子的家伙很快败下去。而西岸响起这样一个调门。
;……冲上高山,用我们的尸骸填满沟壑。走向大海,让我们的浮尸漂满洋面……
不知道什么词,但那样的调门还是合唱,不是辣不怕那一个荒腔走板压得住的,他很快被抡了下来。东岸下一个蹦出来的人是横山上的何光,他的衣服还没穿上。他挥着一把刀,那是楚汉卿的刀。何光的刀花耍得着实好看,但他是在用刀做指挥棒,横山的人本来就比祭旗坡多得多,歌声响起来时比方才那声;妈巴羔子几不逊色。
;旗正飘飘,马正萧萧。枪在肩刀在腰,热血似狂潮。旗正飘飘,马正萧萧,好男儿好男儿,好男儿报国在今朝……
他那个狂劲儿也许幼稚,但要干这种傻事也许就需要幼稚。从调门到嗓门都彻底把西岸压倒。滚啦这边会唱的人也跟着唱。阿白在哼哼,并且又伴之颤抖和眼眶发潮。
滚啦眼睛上杵着一个望远镜。爬在交通壕的梯子上东张西望,他像一具漠不关心的探照灯。他已经为类似这样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