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项乾的佩刀早已被收走,身边没有任何武器,但他不敢忤逆荣王的命令。
一瞬间,他看到方才被荣王打翻在地的瓷碗,已经碎成好几片,几乎是瞬间,他捡起碎瓷割破了那迟家护院的喉咙。
一滴鲜血溅到荣王脸上,他微微皱眉。
“快点解决,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
这是寒州几十年难遇的一场暴风雪,甚至比起三年前那场暴风雪,都不遑多让。
三喜将自己脖子里的狐狸毛领卸下来,围到贺云驰的脖子上。
“喜妹子,你听我解释,我爹刚才……”
“不用说了。”三喜冷漠地打断他,不想听任何解释,“怀疑我们是?我是曦容县主,他是贺家公子,这话你信吗?”
迟旭升的脸上有些难看,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回忆起三日前发生的那一幕。
暴风雪不断逼近,就在三喜和贺云驰就离山谷只剩下几米的距离之后,迟家家主迟原突然拉弓,一支箭狠狠射进他们身下的马体内,那马吃痛嘶鸣,直接将两人从身上甩了下来。
贺云驰原本就犯了咳疾,体力不支,如此一来,更是直接呕出三口血,险些直接昏死过去。还是三喜拼命地拉着他,指甲深入积雪往山谷的方向爬。
迟旭升向来是个热血青年,三十多岁年华正少,从来都觉得大丈夫敢作敢当,迟原放冷箭的行为令他所不齿,于是不顾自身安危冲出山谷去救人。
山谷中其余迟家汉子见少主就这么不要命地冲进了暴风雪中也急了,纷纷前去营救,他们从山谷中排出一条长龙,手脚扣死保证自己不被风雪卷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几米远的地方将他们三人全都救了回来。
这事之后,贺云驰连着咳了三天的血,三喜也就臭了三天的脸,说什么都不肯原谅迟原。
迟原自然是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迟旭升留下他们是将整个迟家置于险境,已经三日没和迟旭升说一句话。
迟旭升憨憨一笑,带着些讨好的意味:“嘿嘿,这怎么可能,我爹也是被那个狡猾善辩的京城人给蛊惑了,放心,我信你们!”
三喜别过脸,表面上是不想理他,其实心里则是滔天的自责。
他们这么欺骗迟旭升,以后不会遭报应?
“咳咳咳——”
贺云驰又咳两声,呕出一口血,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上也一丝血色都无。
三喜眉头紧紧地皱起,担忧地看向山谷之外。
这处山谷真是一处得天独厚的避风港,竟全然将暴风雪挡在了外面,收不到任何侵袭,然而好歹也是暴风雪天气,温度比平日里低了十度不止,他们呼出来的都是一团团白气,几乎滴水成冰。
这样的天气,他们何时才能回去?
这时候,迟原发话了:“各位兄弟们,这大雪已经持续了三日,我们在此处断水断粮,撑不了多久,再不求变,恐怕是回不去了。”
迟家汉子们听他这么说,脸上也全都被焦虑和惶恐所覆盖。
“那家主之意我们当如何?我们全听家主的!”
很显然,迟原就是整个迟家的灵魂人物,三喜看了看蹲在她旁边傻笑的迟旭升,不禁心道,迟旭升想要在迟家取得他爹那样的威信,恐怕还需个十几年。
然而同时,另一个心思也在她心底起了,迟家的灵魂人物是迟原,北部豪族的领军家族是迟家,若是迟原倒了,北部豪族的问题岂不是迎刃而解?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一瞬,她已经连续几日未进食,连抬胳膊都困难,更别提除掉有几十个迟家汉子保护的迟原了,更何况,迟家倒了对她也没什么好处,至少目前,她还需要迟家对他们的救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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