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府出来,三喜有些晕头,这顺州府她也从来没来过,说是住客栈,可这客栈在哪儿呢?
正是年节的时候,大部分人在正月十五之前都会呆在家中,享受和家人难得的团聚时光,街上并没有什么行人,即便想问路也没有法子。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
三喜转过身去,便看到一张清俊的面容。
“三喜妹妹,真的是你啊?”
“许一舟?”
之前就知道许县令的公子许一舟在顺州府白鹿书院读书,课业繁重初五就开了学,没想到能在这大街上巧遇。
许一舟不似平常的一身白衣,身穿的是白鹿书院学子们蓝白相间的学服,这学服虽千篇一律,但许一舟身量匀称,个子又高,站在三五个学生之间脱颖而出。
和许一舟同伴而行的几个学生也跟着停下来,嗅到了空气中的酒气。
“一舟,这是你家妹妹?怎的大半夜在街上走?”
“还一身酒气,该不会被哪家的浪|荡公子拉去吃酒了吧?”
许一舟同伴们的揶揄让婵娟有些动怒,“这是我们贺家的长媳大夫人,亏得你们还是白鹿书院的学生,竟这般不懂礼数!”
一个学生不服气,“既然是夫人,又为何深夜酗酒游荡在街上?我们刚才也是关切,若不是听得许兄方才喊她一声妹妹,我们也懒得管这闲事!”
许一舟忙拉住他,“哎,张兄莫恼,你们还是先回书院
罢,这里我来处理。”
被称作张兄的张志斌算是许一舟在白鹿书院最要好的学伴之一,今晚也是一起和他温书到了这个时辰,是土生土长的顺州府人,父亲在任上做了个五品的小官。
旁边的一个姓王,一个姓宁,都是顺州府人且出身不高,本身倒不是多爱读书,不过是巴结张志斌才跟着在书院待到这会儿,刚才的揶揄也多是出自他们之口。
张志斌不知道许一舟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竟要赶他走。
平日里他们两个在书院都是功课出色,相貌堂堂,对好多诗词文章都有相似的见解,讨论起学术来半月都几乎形影不离,他也从未嫌弃鄙夷过许一舟小县城的出身,今日他竟然为一个半夜在街上溜达的醉妇赶他走?
“什么我们先走?我们不是约好了再去我家讨论一会儿诗词吗?”
许一舟犯难道:“三喜妹妹一个姑娘家,独自在街上走,又喝的有些多,我自然不放心,看来今日的诗词之约许某是要爽约了,张兄抱歉,改日我请你喝酒,给你赔罪!”
张志斌却丝毫不让,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清爽见底,却好像喝醉的人是他一样。
“三喜妹妹?这位姑娘方才都说了这女子是贺家大夫人,你们什么关系叫她妹妹,难不成你还想当贺家大公子的哥哥,这岂不是乱了礼数?再说她也不是孤身一人,这不是还有两个丫鬟陪着,你一个大男人深夜独
留在此才是对人家不好,你懂不懂啊?”
许一舟被他说的竟一时反驳不了,他自认平时也是个话多机敏的,可眼下竟被张志斌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憋得慌。
王学子和宁学子瞧着张志斌的脸色,低着头不敢说话,看样子他这是真生气了。
然而他们也不懂这事有什么好气的,按理说一个正常的男子半夜在路上遇上一位醉酒的姑娘,这姑娘他还认识,人家想英雄救美帮衬一把,这又有什么罪?谁还有心思去你那什么赏诗会?
然而此事他们也不敢多嘴,人家张志斌的父亲虽说只是官居五品,可在这山高皇帝远的顺州府已经算是大官了,顺州府尹周大人也才是四品呢!
他们的父亲若想在官场上再进一步,说不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