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喜在落月阁中惊醒,她梦见浑身是血的张氏找她寻仇,凄惨的哭叫声震得人头痛欲裂,婵娟用一条湿帕子替三喜擦拭额上冷汗,面容平静像是她从未离开过这个院子。
大喜四喜都不在身边,佟掌柜也不知去向。
“主母在哪儿?”
婵娟浅笑:“前堂等你。”
三喜被婵娟缠着拖着病体往前堂走,一出屋子就看见听竹园与落月阁之间被重新砌起的墙壁。
她没有力气绕过一圈再去见贺云驰,也实在没有必要,现在就看贺家主母究竟存了什么样的心思,非要为难她?
一进前堂,主母便热情地迎上来,和她们第一次相见没有什么不同,笑容洋溢在脸上,三喜却知道她内心的狠毒心肠。
“贺府究竟要我如何,夫人不妨明说。”
主母亲热地拉过三喜的手,却被她很快抽回去,主母也并不恼怒,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刻的僵硬。
“好孩子,你现在身体一定很不舒服,快先喝口参茶,这是我娘家从顺州府寄来给我压惊的,倒是有些排毒解乏的作用。”
三喜淡淡地瞟了一眼,“不必了,还是先说正事。”
主母见三喜并不领情,也不再强求,笑容收敛了几分,将视线落在三喜一圈发黑的手腕上。
“若一上来就说正事,岂不是淡了我们之间的婆媳情份?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那日给你的翡翠镯子不是俗品,乃是我们的家传之宝,戴上我贺家的镯子
,就是我贺家的人,你还想跑到哪儿去呢?”
三喜嗤笑一声:“真是没见过那户人家像你们这样,拿害人性命的东西做传家宝。”
“此话怎讲?那镯子乃是极北矿洞中十年难得一见的珍贵黑玉雕琢而成,寻常人家也就做个耳坠挂件的,也只有我们家能有这么大一块玉料打一只镯子。”
主母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隐隐带着些自豪和骄傲,这么下作的事情,竟让她觉得自得,这户人家还真是……
三喜忍不住说道:“黑玉,你也知道这黑玉身子不好的人戴了会日渐中毒,还要拿给我戴,你这究竟是要一个冲喜娘子还是陪葬娘子?”
主母的眼睛瞬间失了神采,黑洞洞的,直盯着三喜。
“我就是要找个姑娘给我儿子陪葬,你又如何?”
三喜险些坐不稳从椅子上摔下来,多亏了婵娟扶了她一把才重新坐正。
她真没想到,贺家主母真是存的这个心思,她儿子又不是什么帝王将相,竟要个活生生的人给他陪葬?
“你好歹毒!”
主母嘴里幽幽飘出一句话:“贺家女人,从来都是铁石心肠。”
三喜浑身一震,贺家女人,从来都是铁石心肠吗?
一个能将黑玉制成的镯子笑着送到别人手上的人,又怎会如外表看上去那般单纯无辜,或许她被马匪劫走的时候,府内人急地脚不沾地,她倒只觉得是一场戏谑的玩笑。
“这黑玉来自北方,贺家可也是来
自北方?”
主母笑笑,“自然。”
葳国北部,盘据着好几个世家大族,他们各具一方,掌握着当地的财政军队政治等一切事物,除了没自立称帝,几乎都被割裂成了一个个小国,这些当地的世家,也就成了一方的土皇帝,有些世家的底蕴甚至超过了京城大族。
如果贺家真的来自北方,还是一个大族,又怎会沦落到清河县这种小地方?
“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贺家,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有许多不满,对贺府有许多不满,甚至对云驰也有许多不满,这些事情等你真正成为我们贺家的一份子自然会明白。”
三喜从嘴角溢出嗤笑:“明白什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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