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问及了她的家事,“杜姑娘,恕文澜冒昧,之前韩老板逼你还债时,口口声声说什么令弟生病,不知可是遇到麻烦了?”
提及生病的弟弟,杜若的情绪明显就低落了下来,微微低下头,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过,声音嘶哑,显然是负担太重,有些扛不住了。
“我弟弟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需要长年累月地服药休息,才可遏制住病情,我爹和我娘早在我弟弟三岁那一年,为了给他找一味稀有的药引,不幸丧生于荒郊野岭,尸骨无存……”
说着说着,杜若原本低沉的声音,立马夹杂上浓浓的鼻腔。
顾文澜目露安慰,不置一词,杜若继续含泪说道:“我爹娘一走,我的那些伯父伯母、爷爷奶奶、小叔这些亲戚,为了私吞临月楼,逼我就范,拿我弟弟的病威胁我将临月楼交给他们。当年,我爹娘怕我姐弟俩孤苦无依,特意到官府留下字据,说是将来一走,临月楼就归我和弟弟所有,他人不得沾染半分。我不肯,但弟弟危在旦夕,他们是不会给我钱的,也只能去央求韩老板,跪了一天两夜,韩老板才勉强同意借我钱,限定时期内归还。”
杜若不知不觉中已满脸泪水,正想擦拭,对面的顾文澜递来手帕,给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轻柔缓慢的动作,不知为何莫名地让杜若的心暖暖的。
见多了人情冷暖,杜若这些年早已封闭内心,轻易不相信外人,但顾文澜不同,从一开始她是怀着善意而来的。
杜若缓了一会儿,继而才说:“我弟弟这个病是无底洞,临月楼生意之前就不太好了,若不是位置好,我爹的那些兄弟姐妹根本就不会盯上它。为了我弟弟,也为了还钱,我努力地经营着临月楼,虽谈不上大富大贵,但勉强果腹,也算是圆满。可是,我弟弟熬不住了,韩老板那边的债,我也无力再偿还了,想着想着,我只能决定忍痛卖掉,将来再重新买回来。”
语罢,杜若抬起头,眼眶红红的,脸色苍白。
顾文澜被这位命运多舛的杜若姑娘打动了恻隐之心,于是缓声道:“既然这样,临月楼的主人依然还是你,但我入股百分之三十,日后红利我四你六,不知杜若姑娘可能接受?”
能,当然能了,惊喜来得太快,杜若一时半会不知说何是好,只就高兴地无言乱语:“好,当然好,太好了……”
原本她以为这一生与临月楼无望了,不想顾四小姐这般大方,一点也没有霸占临月楼的意思,还让她继续当临月楼的主人。
此等大恩大德,将来她必想办法报答她。
“临月楼的环境还是太破旧了,而且临月楼的菜色酒水不突出,自然生意不好。我这里有个想法,还请杜姑娘过目。”顾文澜将自己策划好的临月楼相关装修经营计划,递交给杜若过目。
杜若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方才惊呼赞叹:“顾四小姐,果真是有眼光。”
一旦临月楼按照顾文澜的计划改天换地,那么临月楼的生意利润必将可观。
“这里是五百两的支票,你且拿去,”顾文澜神色一肃,语气肃然,“好好打理临月楼,每隔一个月,我都会来过问一次,可别让我失望。剩下的一些钱,你可自己看着办。”
无比大方的支持,既是让杜若感激涕零,又是愧疚难当,要不是她囊中羞涩,怎么会让顾四小姐这么破费?
“顾四小姐请放心,临月楼我一定会让它成为大魏的金字招牌,绝不辜负您的厚望。”
杜若满脸诚恳地对顾文澜承诺道。
顾文澜眸光幽幽地打量着她,许久才说:“以后才可见真章。”
谈完了临月楼的事宜,顾文澜离开了此地。
走上马车的时候,紫萱早已按捺不住疑问,问顾文澜:“小姐,您何必对杜姑娘这般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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