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坦之看了看聂石年,脸上有些发烧。他想尽快把对方打发走,早早结束这场葬礼,让一切先归于平静再说。
于是,他从桌上拿起两沓钱,塞进了聂石年的掌心。
“今天来的每一个宾客,都有钱拿,你也一样。”彭坦之冷声说,“过往一切,不管孰是孰非,如今我政儿已亡,我都不想再去追究。”
此言一出,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彭家主还真大方,连这种关系的人都撒钱!”
“就是,真让人意想不到。凌家那废物点心,跑这儿打了个照面,却有意外收获,这等旷世奇遇,真是闻所未闻!”
“不过话又说回来,两万块钱,对于那个废物来说,也算一笔巨款了?”
话言话语,满满都是对聂石年的嘲讽。
聂石年不为所动,随意拨了拨手中的钱,扔在桌上:“你儿子的脸,就值这点钱吗?”
彭坦之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路诚认真擦拭好了一张椅子,为聂石年搬过来,后者在众目睽睽之下,十分淡定的落了座。
“彭坦之,今日你发出去了多少钱,自己有个数么?”落定之后,聂石年头也不抬的问道。
彭坦之一怔,虽然没有具体数字,但三四个亿是绝对有的。
要不是那个北野神话的命令,彭坦之也不会这么元气大伤。加之自己最后的那颗救命稻草,一直都没有明确的态度表示帮忙,彭坦之一时半会也惹不起北野神话。
是以,他现在是进退两难。
此刻,突听聂石年问起这事儿,冥冥之中,彭坦之的脑子嗡的一下,好像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年轻人,无论是站姿还是坐姿,都格外挺拔巍峨,用不动如山来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
再加之他身边这位,同样英俊潇洒,气宇轩昂,难道……
“二位,可否借一步说话?”彭坦之的声音细如蚊蝇,除了眼前的两人,再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
“不必了。”
不曾想,聂石年无意搭理他,而是放眼四顾,望了望门里门外的人山人海。
葬礼虽然已经过半,但放出去的风声几乎将全城的媒体记者都吸引了过来。
加之早上彭家突然宣称,为每一个前来为彭政送行的人都准备了红包。
因此,全城内外,男女老少,但凡有时间的,能走动的,挤得进来的,几乎都到场了。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这完全不像是个葬礼,更像是某个当红流量明星,汇集在这里开了一场盛大的演唱会。
毫不夸张的说,这家殡仪馆自打建成以来,还从没有见过如此声势浩大的阵仗,当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
这些弄不清状况的吃瓜群众,只当彭家丧子悲痛,想用这种庞大的盛况,来纪念儿子的最后一程。
殊不知。
一切都是聂石年刻意为之。
他对现在的盛况,无比满意。
顿了顿,聂石年慢条斯理的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张卡,轻轻敲了敲。
“我这个人,生平最痛恨的,莫过于和不懂规矩的人打交道。整个江临市,都知道凌天雪嫁给了我,我才是他的老公。彭坦之,你的儿子彭政,不会不知道?”
聂石年言语犀利,目光灼灼,直盯的彭坦之汗毛倒竖,如同见了鬼魅。
聂将军,姓聂的……
霎时间,心中的那个猜测,基本上板上钉钉了。
这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少年人,应该就是那尚未谋面,却将一纸死令下达的北野战将!
聂石年!
彭坦之的额头,不自觉的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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