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忠的身后是一排弓手和火枪手,更后面则是督阵的巴牙喇。
;巴牙喇即护军的满语,身穿红甲,地位在白甲兵之下,
这些巴牙喇手执强弓,手中所用的箭却不是利箭,二十包了布头的轻箭,布头上全是红色的染料,有任何敢迟疑不进者,巴牙喇就会用红箭射击,
战后如果查到身有红印者,一律处斩,这样一来,每个巴牙喇就能监督到更长的战线。
李满忠在盾车的间隙中,看着前面的土墙。
距离还有三百余步,但已经在对方火炮射界内,
前面黑色的土墙一片寂静,除了那些缺口处的炮位之外,土墙上还能看到弗朗机炮的炮位。
唯有一支支军旗迎风飘扬,依稀可以看到上面那个张牙舞爪的飞禽,前面的道路上布满坑洞和壕沟,还有一些大型的石块,上面用不同的油漆涂色,是郑军的射击标记。
虽然李满忠面向凶恶,但此时内心的害怕不亚于任何人,
好在郑军虽然海战名扬天下,在海上少有败绩,但陆战与清军相比,却差了一大截,
以前打顺风仗时,李满忠也有幸跟在他主子后面,很是杀过不少溃败的郑军,抢了许多战利品……
三百步,对面红光一闪,喷出一团白烟。
;嗖一声响,一枚三斤重的四磅炮炮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出,划过低平的弹道,还未飞到盾车阵线就嘭地落地,在地面溅起一团烟尘,
铁弹再次向前飞起,速度减缓了不少,它又在地上弹了一下,一头撞上李满忠左翼一辆盾车。,
;嘭!
一声巨响,铁弹猛地撞击在前护板,已经减速的炮弹被厚木板抵挡住,
盾车猛烈的一震,前半部往上一跳,护板背面爆射出无数的碎木屑,如同雨点般洒向后方,
大大小小飞射木屑变得如同锋利的刀刃,扎满后面包衣身体和面门,后面推车的包衣同时尖叫,捂着脸庞和胸口倒地不停的大声惨叫。
李满忠早就知道是这个下场,他在以前见识过明军近百门红夷炮的威力,
后面的两个弓手挥着顺刀往地上一阵乱砍,眉头都不皱一下,便将把那些惨嚎的包衣尽数砍死,
四周的人全都见怪不怪了,仿佛死的是些鸡鸭猪狗,而不是同类。
清兵到达三百步的标记物,前方炮声连响,土墙缺口纷纷射击,
在这一里多的战线上,共有闽安城寨的炮位八个,野战炮和红夷炮八门。
闽安镇在此演习多次,所有炮规都预先标定好了角度,
这些野战炮并不追求直接命中,而是用极低的弹道形成跳弹,标准的装药让精度大增,命中率高达五成。
盾车之后木屑横飞,受伤的包衣在地上翻滚哀嚎,监督包衣的弓手毫无怜悯,将所有嚎叫的包衣砍死。
然后,他们继续逼迫着剩余的包衣把那些射击标记搬走,盾车主阵继续前进,他们还需要填平拦马沟之外的那些坑洞。
随着他们的接近,郑军的炮火更加准确,一辆辆盾车被命中后停顿下来,阵线变得不再整齐。
一片片惨叫声中,包衣数量伤亡迅速增加,惨厉的叫声连绵不断,
身旁不断有精神崩溃的包衣尖叫逃走,然后被后面压阵的弓手斩杀,盾车经过的地方,满地都是尸体。
;不许回头,往前走!
李满忠大声喊着,他已经丢了木棍,他挥着刀鞘拍打前面的人,;都用手护住面门,不要想跑!
这些人中,有一个比较瘦弱的中年人李满忠格外关注,那人名叫王铁铮,是李满忠抓来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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