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儿是请安,半点恭谨也无。
宁氏却也习惯了,冯氏及其子女向来仗着江薄云的宠爱,不将她这大夫人放在眼里,今日能来请安,都算得上是;稀客了。
她走到堂中坐在主位,方道,;二姑娘多礼了,既是不嫌弃,那就坐下来多喝几杯。
江柳依才又坐下,笑道,;多谢大夫人,这碧螺春也好得很,想必是父亲来芝兰苑这两日才给大夫人拿的吧?
言下之意,无非是笑话宁氏,认为若不是冯氏被禁足,江薄云来芝兰苑养病,宁氏这大夫人是连一盏像样的茶也喝不上的。
宁氏脸色平静,这么多年吃斋念佛,诵经静心,像江柳依这样的话,是不足以激怒她的。
她淡淡地吩咐初九,;去命人将前几日海塘宁家送的阳羡茶沏一壶来,也让二姑娘尝个鲜。
初九听罢,掩口一笑,;是,大夫人。
一听这话,江柳依脸色微微一惊。
这阳羡茶可是金陵进贡的茶叶种类,虽说最顶级的阳羡茶都送进宫了,但是海塘宁家家主宁勉派人送给自家姑姑的,哪怕不是顶级,也得是特级,岂是江府在市面上买的寻常一级茶可比?
宁氏不露声色,便狠狠教训了没见过世面的庶女,初九怎么能不笑,江柳依又怎么能不脸红惭愧?
江柳依咬了咬嘴唇,心里暗恨,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宁氏再怎么不得宠,终究是海塘宁家的千金,江南第一美人……
她缓了缓内心那股子郁结的愤懑,再一次展颜笑道,;多谢大夫人慷慨,但不必麻烦了,碧螺春挺好。
;依儿今日来倒不是为了喝茶,只因最近身体不适,想要寻个医术厉害、人品又好的大夫入府来瞧瞧。
;所以来向大夫人打听打听,那德安堂的江大夫,医术人品到底如何。
宁氏一听,捻着佛珠的手指忽然一顿。
;江神医的医术,自然有百姓口口相传,自不必说。
她定定神,缓缓转动佛珠手串。
;只不过江神医如今拿着宸王府的俸禄,行朝廷义诊之职,只怕难以请到府中。二姑娘又是女儿身,寻常病症找府中女医即可,何必舍近求远。
说话间,江柳依一直打量着宁氏,听她的语速明显比平时快了不少,而刚才那一顿,她也看在眼里。
江柳依微微笑了笑,垂眸理着衣摆上的佩饰,慢悠悠地道,;听闻那个江神医连父亲都不放在眼里,我请她来,自然更难。不过令人费解的是,她对对大夫人毕恭毕敬,还送了免费的药。却不知如此倨傲之人,怎么被大夫人笼络的服服帖帖呢?难不成,江大夫和大夫人是……
说着,她抬眸看向宁氏,那一双狐狸眼盯得宁氏心里直发毛。
停顿了片刻,江柳依才收回那种阴森的目光,冷冷一笑,;江大夫和大夫人,难道是旧相识吗?
;听闻江大夫救了当年长姐身边的丫鬟紫苏,啧啧,江大夫看诊坐地起价,如此财迷,倒不像是爱多管闲事的人,莫非她和紫苏也是旧相识?
这一句句,问得宁氏心惊胆战,双手止不住地发抖,干脆放下佛珠,起身站起。
;医者父母心,江大夫本就心地善良,若非有人欺人太甚,人家也不会坐地起价。
见她已不耐烦,江柳依紧接着问道,;我前两日曾乘车路过德安堂,打量那江大夫竟是没有喉结,只怕是女扮男装吧?这女医坐堂,替朝廷义诊,可是欺君之罪啊……
听到这儿,宁氏再也坐不住,起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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