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漆黑如墨的明眸,澄净如冰的目光,怎么和江临月那么像?!
江柳依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但这可能吗?
江临月被奉天卫的人救走了,她明知道江家不会放过她,远离京城还来不及,怎么会回来送死?
女人行医,轻则被人唾骂欺凌、无法立足,重则被人告官法办、锒铛入狱。京城是天子脚下,谁敢女扮男装行医?
不过,凡事总有个万一。
那江临月在枫林渡是被一个穿着奉天卫衣服的男子带走的,眼前这江大夫,也正是被奉天卫的总领宸王殿下带回来的。
万一真是她,那岂不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却闯进来?!
定了定神,江临月就拿出面纱戴上,准备下车。
丫鬟如锦忙劝,;小姐,这里都是得了瘟疫的难民,您千万别靠近啊!
;瘟疫怕什么?这里不是有个神医能治吗?
江柳依说着,翘着兰花指,系好面纱上的丝带,温柔又自信地一笑。
;赵管家说,这江大夫自称开一副药就能让父亲好转,想必有点本事。娘闯的祸,我不替她弥补,还能靠谁呢?我定要让这江大夫心甘情愿把药对我奉上。
说着,就掀开马车帘子,准备抬脚下车。
就在这时,忽听另外一辆马车在道旁停下。
一位穿着鼠银色披风的中年美妇走下车来,不施粉黛,不戴首饰,脸上只挂着一条面纱,手里挽着一串发亮的紫檀佛珠。
;大夫人?
江柳依的脚迅速收回,重新坐在马车里,从车窗往外看。
来人正是江薄云的正室夫人、江临月的生母,宁氏。
这么晚了,她不在芝兰苑服侍江薄云,竟跑到德安堂,难道也是为了江薄云来抓药的?
;小姐,大夫人来了,这可怎么办?
如锦苦恼地问。
江柳依抿了抿唇,忽想起那双像极了江临月的眼睛。
宁氏来得正是时候。
她嘴角轻勾,;让润哥儿把车停到前面的大柳树后面去,见机行事。
宁氏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到德安堂前,离着三四步远,就站住了脚步,静静看着江临月,未上前,也不催促,更不打扰。
江临月也没发现她,自顾低头写着药方,把病人交给堂内伙计,带他去抓药。
准备叫下一位的时候,她余光一扫,才看见一丈之外,一位穿着朴素的贵妇与丫鬟站着,似乎已经等了一会儿。
她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毛笔就掉在了桌面,骨碌碌往前滚去,一直滚到台阶下。
宁氏轻移莲步走过去,捡起了笔,见上面沾了一层浮灰,便拿出一条白色的丝帕,拭去灰尘,抹去狼毫上的脏污,双手奉到江临月面前。
她黯淡的眸光低垂,并不贸然去看这位大夫,温和又谦逊地道,;江大夫,您的笔。
江临月愣了愣,这才匆忙接过,;多谢江夫人。
宁氏愣了一下,依旧没有抬头,;江大夫如何知道妾身是江夫人?
江临月手心直冒冷汗,心念电转,忙道,;傍晚江尚书来看诊后,未曾取药,想必是忘了。所以我料想江府会有人来。看见夫人衣着朴素却贵不可言,又是佛珠不离身,便知道您就是江府那位吃斋念佛、宅心仁厚的江夫人。
宁氏听了,点了点头,这才抬头望向江临月。
这一眼,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月……她险些喊出江临月的闺名,但是死死忍住了。
再看一眼,发现这;江大夫脸上皮肤黝黑,下颌有些宽,双手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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