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咎从旅店及周围搜刮了许多吃的,五花八门,按照分量和荤素分别装起来。
中年妇人拿到的这一包有两个油饼、两个白面炊饼、两个夹肉炊饼、两块枣泥核桃糕、两个杂面馍馍、一块糖、一包杂菜、一包咸菜,每样都用粽子叶隔开着,齐齐整整,都是新作的模样。
中年妇人看看自己手里的,又看看他们在发的,一瞬间很想跑回家把一家老小都叫起来排队。
就这一包吃的,足够一个成年人吃六七天了。
但是现在她不敢离开哑巴的视线范围,谁知道路上能不能保得住这点口粮?天色很晚了,她又单身一个在外乞食,一点也不安全。
妇人实实的饿极了,就蹲在一旁的阴影里,拿出一个油饼大口吃起来。
很快第二个人也拿到了自己的那份,里面的东西略有不同,大致上都差不离。他蹲在妇人对面,把吃的往怀里塞。
第三个、第四个……不多时所有画了押的人都领到了自己的那份,都很聪明地选择了在哑巴等四人的视线范围里抱团。
最后一个人是那个识字的男子,他加入到这个小团体里,直接从自己的一份食物中扒拉出一半给了抱女儿的妇人。
小妇人迟疑着不肯接:“东家好心多给了一点儿,你留着自己吃。”
男子笑眯眯地说:“你吃,我跟着东家还能没地方讨饭吃?”
小妇人不解地看着他,他没解释,只从包裹里掏出来几块白色的米糕自己留着,却把剩下的塞给妇人。
发完了这批愿意画押的,又将一半分量的包裹发给其他不愿意画押的人。
这里晚上留下的人并没有多少,约么三十人之数。后面有附近的人得到风声赶来想蹭一蹭,听说要画押跟着去外地做几年工,纷纷打消了主意。
幺娘他们想出来的避免被人浑水摸鱼,避免哄抢争夺的方法就是提高获取食物的门槛,这样不愿意付出代价的人,自然就会打退堂鼓了。
他们顺顺利利地放完了一车食物,幺娘特别关照了一下带着女儿的小妇人,白天看到的那一幕过于刺眼,不关照一下,恐怕今晚幺娘都不一定睡得着。
发完食物,几个画押的人就被幺娘等带回了旅馆。幺娘给他们按男女分开四人一间屋子地安排好今晚的住宿,又特意给母女俩安排了一个小屋子,这方回自己屋里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李咎和哑巴出门采风顺便锻炼,魏嘉梁比不上那两个牲口每天能早起一个时辰,直睡到卯时正点才起,醒来后就陪着幺娘去安排昨天晚上带回来的人。
昨天带回来的人,其实并不会被带去做什么工,每人领一些东西就可以各自回家去了。
今早上发的东西都是昨天晚上剩下的。
李咎和哑巴去外面看看要为这个小镇和附近的村子做什么,对昨晚剩的那么一丁点儿残余并不放在心上,就由幺娘做主再分了一次。
昨晚报名的人几乎都是快活不下去只能垂死挣扎一次的人,若非真的走投无路,倒也没人愿意冒险背井离乡。
听得眼前这个大姑娘说并不用他们去做什么工,还多送他们一包吃的,大多数人都感激涕零地走了。
只有带女儿的妇人和生着病的男子没离开。
妇人还想碰碰运气:“姑娘能不能,能不能真的留下我们娘儿俩,不然留下我闺女也好。只要有口饭吃,我们不要工钱。”
同样的话,幺娘自己曾经说过,并且用这样的话换来了李咎的同情和收留。
幺娘看着这个妇人,就像看到当年走投无路、拼死求生的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又叫什么名字?”
妇人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叫花姐儿,我丫头就叫小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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