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红和曹月琴都被李咎吓了一跳，一个楼上一个楼下的都往回廊尽头来把着栏杆往下看。</p>

    羊角风灯的光线很微弱，只大约看得出李咎的轮廓，看不清他的表情。</p>

    千红、月琴等人看不见李咎的表情，没法察言观色，不敢随意辩解，怕正戳在李咎不喜欢的点上。</p>

    月琴住在楼下的，沿着走廊一绕就绕到了李咎跟前。跟着月琴的几人也忙一起绕了出来，月琴先福了一福，其他人也便跟着福了福。</p>

    月琴道：“老爷，我——”</p>

    她还没说完，其他几个就七嘴八舌地告上了状：“老爷可回来了，她们欺负我们，骂我们贱人贱命呜呜呜……”</p>

    她们告上状了，月琴弹压不住，楼上的千红等人也急了，性子急的就在楼上吵吵开：“少含血喷人！你们先骂的我们！”还有脑子还在的就忙提着裙角往楼下奔，要当面掰扯掰扯。</p>

    李咎高高举着手，往后退了两步，等她们吱吱喳喳吵了一阵，发现情况不对慢慢地闭嘴了，李咎才道：“说完了么？说完了就回去休息。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明天和你们挨个谈。总之大家有错，做错了的人，就去抄家规。我不会冤枉任何人，也不会放纵任何人。今天先收拾几个园里的老姐姐，明天就轮到你们了！”</p>

    新红等人嘴里老说着“回金陵”去等等，其实心里早就不想动了，否则也不会一看见小五儿等人告状就急着辩解。闻得李咎没有袒护的意思，甚至要先找自己人的麻烦，她们也就讪讪的，不再言语了。</p>

    论年纪，她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比李咎小，最小的按古代结婚早的年纪算，都可以算李咎的女儿辈了。</p>

    李咎忍了忍，还是没当众说什么，改口让她们回去先休息，自己取下风灯，踱着步子往正堂去了。</p>

    李园留守的几个女眷包括吴老娘和张老娘都已经在正堂集合好了，大家搬着自己的小板凳，按照平时上课的位置坐在一起，忐忑不安地找幺娘打听什么事。</p>

    幺娘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说，吴老娘和张老娘猜着了，也不说，只闷闷地听着别人瞎猜，实在猜得离谱了，吴老娘才会出声拦着。</p>

    李咎晚着一刻钟到正堂，他一进门，除了吴老娘等几个老人之外，其他人都老老实实地站起来，道：“老爷。”</p>

    像极了未来世界的小学生。</p>

    ……其实除了心智水平，其他也确实和小学生差不多了。</p>

    李咎心里的不悦到这里其实就已经化作了无奈和动力，和才上了一年学的人计较那么多有什么意义呢？去年今日之前，这些脑子里还只有“活下去”这三个字罢了。要求她们一年里就变成通情达理有见识的人，未免也太苛刻了。</p>

    “坐吧。”李咎背着手走到讲台的位置，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问道，“今天下午怎么回事？新来的人打架，为什么幸灾乐祸？为什么还要说风凉话？骂她们是‘biao子’，说我会把她们赶出去，都是谁？你们怎么知道我会赶人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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