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郡守和黄致在东厢看了一会儿李咎的新鲜书,但是,其实他们俩人都没看进去。
司马郡守不禁笑道:“你我既然心有旁骛,挂记着李咎家中的情形,何妨去看个分明?未尝闻主人遭难,客人还能心安理得不闻不问者。本该略尽绵薄之力。”
黄致道:“先生所言甚是。即便不去,心中记挂着此事,怕也读不得什么书。不如现在就走?”
于是司马郡守、黄致携仆从一同出门来,找换班的人问清情况后,自是不便去打扰李咎,遂由王得春陪着往正堂那边去了。
李咎请来的大夫中,有些已经拿钱走人,有的却留了下来。留下来的大夫对李园的一切好奇极了,宁可耽搁自己的功夫也要弄个明白。
两个书生老爷踏进正堂时正听得几个大夫在和李园留下来的照顾伤员的人叨叨:
“我家传的金疮药,止血原是极好的,你们老爷凭什么要洗去呢?”
“那大个儿都热得能烧水了,我看极难活下来的,你们老爷却不叫人熬药给他,竟如此放心地就去休息啦?我的方子是验方,你们好赖试试嘛!”
“我说要用烧红的铁把伤口烫起来才好,你们老爷却用针缝,人的皮肉岂能和布帛相类,这岂不是草菅人命……”
……
司马郡守与黄致相对看看,不约而同产生了疑惑。他俩都是看过医书的,诊脉不一定会诊,理论知识却极其丰富,只觉按大夫的说法,李咎昨晚似乎处理得颇有不妥之处。再者病患高热不退,只听说用烧酒退热,再辅以清热解毒的汤药才中用,听起来李咎似乎也没这么办。李咎看着却不是草菅人命的主家,只不知道他究竟做的什么打算。
郡守于是找来跟自己的小子,问是否知道李咎的医术如何,那小子回道:“主人家不曾治过人,小的们也不晓得。想来主人家无所不能,定然是懂的。”
这意思就是或可懂,或不懂。
黄致朝正堂里头小屋子看了看,道:“是不是你们家那个哑巴大个儿在里面养伤?”
小厮回道:“正是呢。老爷叮嘱说,除了十八,谁都不让进。说是什么屋子里消毒杀菌过的,我们若是进去反而带了脏东西一起,影响阿大哥哥养伤。咱们也不懂,咱们也不敢问。”
黄致担心司马郡守一时好奇非要看个究竟,忙说:“既然如此,咱们就不去看了,就在这里瞧瞧受伤的人。若是你家主子醒了,精神还好,劳烦告诉我们一声。就说我和韩先生有些疑惑想请你家老爷解答。”
“哎,小的记下了。”
司马郡守与黄举人背着手又在正堂里转了转,见众人伤得或轻或重,一律都拿白色的网眼布包扎好了,白布上还透着药汁的痕迹。各人有面色苍白的,也有申请慌乱的,精神头倒是都不错。也有胆大的正在角落里眉飞色舞地讲解着昨晚发生的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咱们老爷斜刺里窜将出来,蒲扇大的手这么一撒,三箭齐发,一箭射在那贼首面门,一箭射在左将右肩,一箭射在右将左肩,反手又是一刀,把那小喽啰的身子都劈成了两半哪!”
王得春怕传出去成了李咎夸大其词,喝阻道:“瞎扯什么,老爷又不是天兵天将!”
司马郡守笑道:“倒也无妨,民间的传奇就是这么来的。昨夜是你家老爷大显身手,才将家产和家丁都护下了,纵使他说的天花乱坠,原是为了颂扬李兄弟的勇武,鼓励大家为保护自己的财产勇于和外敌斗争,却也极好。”
而后司马郡守又与黄举人低声道:“我竟不知我的治下还能有这样的匪盗,是我和王县失职。幸而他们挑上的李家,没叫他们得逞。倘或去了别家,岂不是又见一家哭了!”
黄举人道:“昨夜依稀听得口音不像是咱们地界的,怕是流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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