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话语,遗言一般,重重地打击在林海南心上,他知道,他马上就要失去他的母亲了。林海南哽咽着轻声呼唤:“妈……”。
王秀竹却像没有听到一样,也许,她确实已经听不到了,她只是喃喃着:“你们都是这条路,这个局里的,可惜,我就是个平凡的女人,我看透得,太晚了……”
王秀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林海南慌乱地握住母亲王秀竹的手,心中悲痛欲绝,可是,无济于事。
“太晚了……”这是王秀竹在人世的最后一声叹息,空旷的病房因此显得更加空旷。林海南感觉自己被无限缩小,病房被无限放大。天地大到不可描述,而林海南则渺小得无比悲壮。
三言两语概括了母亲去世的过程,面对多年未见的程鹏举,林海南选择性地保持沉默,只将一些浅显可知的事情告诉了程鹏举。
林海南的话虽然简短,但程鹏举从中得出了清晰的事情的轮廓。可是,他想知道的不是这些,不是王秀竹是否还支持林海南,而且其他的,是他怎么多年一直在等的。
程鹏举舔了舔嘴唇,拨了拨额头上本来就所剩无几的头发,他将右手里的笔换到左手又再换到右手,才像终于意识到林海南已经说完了,房间又一次陷入沉默一样。
程鹏举斟酌着,开了口:“节哀顺变。如果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尽管跟程伯说。”
“嗯。”林海南简单答应了。
“海南啊,你妈妈走之前,有说什么吗?”
“程伯伯你是说……?”
程鹏举又一次十分明显地表现出犹豫的神色来。如果不是深深地了解母亲是一位怎样的人,林海南可能会怀疑母亲王秀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亦或者是眼前的这位故宫人力资源处的办事部的部长程鹏举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
“比如,”犹豫再三,程鹏举还是出声询问:“比如,你爸爸的笔记。”
林海南万万没想到,程鹏举想要问的,居然是父亲林峰的笔记。
因为事实上,在葬礼过后,林海南在整理母亲王秀竹的遗物时,却没有发现母亲口中所说的--父亲的笔记。
站在屋子里环顾四周,曾经温馨的地方,如今冷冰冰的。
林海南将母亲的房间简单收拾后,在家里里里外外翻了一遍,都没有看见所谓的笔记。最后,林海南还是再一次选择走进母亲王秀竹得到房间。
王秀竹的房间十分简洁明了,一如她本人一样干净利落。
最开始的时候,林海南便搜寻了王秀竹的书桌,但是一无所获。这一次,林海南再一次搜寻书桌,但依旧是一无所获。林海南将目光转向王秀竹的衣柜,衣柜深处有一只首饰盒,但也没有笔记模样的东西。同样的,床底下也没有东西。
坐在母亲的书桌前,回忆着母亲临终前说的话:“……我走了,你就去把你爸爸的笔记取出来,会有用的。我走了,你就去把你爸爸的笔记取出来,会有用的……”
林海南回忆起母亲的用词,“取”出来。林海南的目光落在身旁的书架上。书架高极天花板,占了书桌后面一整面墙。其实从一开始就应该把目光放在书架上的,林海南也不是没有搜寻过,不过依旧一无所获罢了,连书架的顶端他都没有放过。
仔细想想,父亲的笔记母亲一定不会放在轻易被找到的地方,但一定会放在母亲的身旁,很近的,可以随时确认的地方。
林海南仔细地观察起书架,终于发现一处不和谐的地方。在书架的第五层,即坐在书桌前转身可以看见,但站起来却相对较下而不容易发现的地方,一整层的书略微多出书架的边缘。整个书架这样的地方不少,一整层书稍微突出来也不显得突兀,可是,在林海南房间里一样规格的书架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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