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能力者，陈默对自己所经历的事情从不怀疑。他能分清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真实。

    记忆是真实存在的，而在记忆中出现的虚彩，也是真实存在的。自己可以说是堕入了幻境，但在幻境中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虚彩……能力者拥有的系统，究竟为什么会存在于自己的记忆当中？而且和自己所想象的冰冷芯片之类的不同，看她的样子分明是有思想的……

    一个系统竟然拥有思想，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而且她一直存在于自己的记忆中，也就是对于自己的经历，她都看的清清楚楚……

    一直以来，陈默都认为系统虚彩是没有任何生命力，也没有任何思考能力的“机器”，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却彻底颠覆了他的想法。

    虚彩究竟是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什么回事？她的存在，和末世有什么关联？

    无数问题蜂拥而来，但陈默却不知道任何一个的答案。

    不知为何，陈默瞬间感觉到，自己和九天的争斗，和能力者之间的争斗，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人类之间的内讧，怎么比得上查清系统的真相重要？

    但这种想法只出现了短短一瞬间，就被陈默抛到了脑后。

    这种天真的想法，会害死自己的……

    且不说帝都军区和中京军区虎视眈眈，单是九天总部，就已经和他形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在他和海天之间，有私仇，有恩怨，这些坎陈默过不去，海天也过不去。

    想到这里，陈默眼中短暂的迷茫很快消失了，他的目光投向了远处……

    此时的海蓝。几乎完全是靠自己的本能在疯狂往前逃着，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体力的消耗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极限。能够坚持到现在，完全是一种意念。她甚至没有察觉到陈默已经停下了，反倒是因为能力者敏锐的本能发现已经没有生命威胁，因此身体各方面迅速懈怠下来。失去了生死压力，单靠意志也就无法继续坚持了。

    海蓝往前一栽。在高速移动中骤然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撞到前方的建筑物上。

    眼前一片灰雾的海蓝看着自己以极快的速度和障碍物接近着，但她的心中却连要躲开这样的念头都无法产生了。以如此高速和钢筋水泥撞击到一起，哪怕是能力者也一定会被砸成肉泥。

    但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骤然从她眼前闪过，随后一只胳膊稳稳地将她从高速移动中拦截了下来。在她身子一软的同时。她已经被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海蓝抬起眼皮一看，那张熟悉的脸，那双熟悉的淡然眼眸就在眼前。不知为何，海蓝突然感觉眼睛有些发涩，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不是陈默第一次看见露出脆弱面的海蓝。在那一夜时他就发现了，这个看似高傲孤冷的女孩，其实内心深处不过是个普通的少女。末世的到来对她来说还太残酷了。即便在战斗，即便拥有强大的战斗力，但海蓝仍旧给人一种十分心疼的感觉。

    也许正因为如此，哪怕只是一夜，但陈默一看见海蓝，仍旧能体会到那种发自内心的心疼。

    “别哭……”

    陈默伸手抹去了海蓝脸上的泪水，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海蓝血肉模糊的肩膀上。从情形判断，自己应该是进入了暴走状态。而海蓝则一直处于自己的追杀之下……

    想到这里，陈默的心脏骤然一缩，他紧紧地将海蓝搂进了怀里，将她的脑袋埋在了自己的胸口。

    “对不起。”

    虽然只有简短的三个字，但语气中那深深的后悔和自责，却让海蓝哭得更厉害了。

    她第一次像一个真正的女孩一样，在爱人的怀里放声大哭……

    一时间。在这座被完全摧毁了的城市废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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