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林姝都已经走了偏厅。
等着她回到内间的时候,陆靖然还睡得迷迷糊糊,她只折身去了外间,将珍珠叫了过来,轻声吩咐道:“今日的事情莫要告诉大爷……”
珍珠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来,低声道:“可这榕园上下的事素来是瞒不过大爷眼睛的。”
林姝想了想,还是道:“罢了,罢了……你去吩咐小厨房给大爷熬些碧梗粥,待会儿大爷起来了也好用一些!”
更是道:“祖母说了过几日这府里头会办一个莲花宴,之前我在信中侯府并没有办过这样的宴会,怕到时候会出什么纰漏,原先你一直都在祖母身边伺候,能不能先列一个单子来,看平日里这寻常宴会都宴请了哪几家,那几家之中又有几个没有出阁的姑娘,没有定人家的哥儿,到时候我再将单子地上去给祖母和白妈妈瞧一瞧。”
这一次的莲花宴并不是她以自己或者陆靖然的名义办的,而是以老祖宗的名义办的,自然是不能掉以轻心。
更何况,这还是她嫁进宁国公府操办的第一个宴会,正是她立威的好时候,自然不能掉以轻心的。
珍珠应了一声好,刚准备在说话的时候,却听到里头传来了陆靖然的声音,“姝姐儿,你在外头?”
林姝点点头,应了一声这才走进去,才道:“怎么不多睡儿?你才睡了大半个时辰了。”
陆靖然背后垫了三两个软枕,如今腰间舒舒服服垫了三两个软枕,道:“我梦到了庭生死了,我接到半夏的消息赶过去的时候,满地都是血,庭生的尸体倒在了桌子上,我还梦到大皇子来找我,直说我没有保护好庭生……”
他的心里压力一直都很大,这么多年身上背负了这么多。
林姝叫珍珠给他沏了一盅茶进来,更是缓缓道:“就算是庭生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大皇子也不会怪你的,你莫要想的太多了,而且如今半夏他们已经将庭生带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定不会有事儿的。”
一件事若是在心里憋得太久了,迟早是会憋出病来的。
陆靖然只接过茶盅喝了口茶,才道:“放心,我没事儿的,不过是个噩梦罢了……”
嘴上说着没事儿,心里又怎么会一点都不担心了。
林姝也不说什么,反倒是与他絮絮叨叨闲话家常来了,“……如今三姐姐心里头看着倒像是没事儿似的,可只怕心里也是极为难受的,毕竟她先前将淮阴伯府太夫人看成了亲生母亲一般,将陆随秀看成了亲妹妹一样的,如今陆随秀死了,淮阴伯也是一蹶不振,听大伯母说原先淮阴伯是滴酒不沾的,这几日恨不得天天住在天香楼里头,连府衙都不去了,淮阴伯府太夫人过去找他了好几次,可他竟然直说是淮阴伯府太夫人害死了陆随秀,这天底下还真是什么人都有了!”
明明是自己种下的恶果,到了最后却推到了别人身上,也得亏林慧与这样一个男人和离了。
陆靖然只道:“将儿子教成了这个样子,淮阴伯府太夫人难辞其咎,只怕是从小将淮阴伯纵然得太过了些,一个男人连这点担当都没有,以后又怎么撑得起淮阴伯府来?”
“谁说不是了!”林姝摇摇头,亏得她之前还觉得淮阴伯温文尔雅,看起来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这样的男人只能一辈子躲在淮阴伯府太夫人的羽翼之下,“听说淮阴伯府太夫人最近还张罗着给淮阴伯说亲事了,未免太着急了些,三姐姐和淮阴伯和离这还没几日了。”
虽说如今信中侯府的名声不大好听了,可谁要林慧有个嫁到平宁长公主府的姐姐啊,这平宁长公主,整个京城怕是出了王太后,莫说是章皇后都不敢轻易得罪了。
更别说林慧的父亲还是信中侯,母亲更是金陵孔家的姑娘,五叔叔还是朝中新晋大红人林阁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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