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没说完,张硕就沉默了,面色严肃。
他和妻子有相同的担心,长此以往,若有心狠手辣之人以这样的罪名将无辜妇人告官令其受刑受辱该当如何是好?纵然最后无罪可是伤害早已造成。王县丞虽然是县丞,但也是桐城的一县之主,桐城中没有人能压他一头,林主簿也不能。
张硕去衙门办事回来,同时带来米小蕙最后的判决,判了骑木驴之刑,次日游街。
夫妇二人相对叹息,都无计可施,对于王县丞的行为,他们只有日后小心了。
将近大青山村时,秀姑忽然蹙眉道:“我原想着,回到家里我和咱们村里大伙儿闲话时提醒她们几句,可是我又怕提醒了她们,在她们吵闹打架时,有心狠一些的人就想起这件事来将对方告上衙门,反倒是我的罪过了。”不提醒了,她们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一旦想到了,闹到很绝的地步时,正在气头上的她们未必就不会这么做,人在气头上啥事都做得出来。
“没事,提醒大伙儿几句吧,其他的事儿交给我。”不管怎么说,张硕是村里的里长,管束得了村里的百姓,村里许多事儿只要没出了人命,都是找里长做主,里长解决不了的人命案子才会送到衙门,无端告人作风不正的人家也会被村里群起而攻之。
秀姑想了想,倒也对,宗族和村落的权利相当不容小觑。
她正要跟张硕说也提醒村中村民们几句,忽见小野猪大呼小叫地从村里冲了出来,小小的身子跑得飞快,壮壮跟在后头一个劲地叫他慢点。
张硕赶紧停了车,怕骡子和牛一会儿来不及停下,撞到小野猪。
小野猪很有经验,离骡车还有一段距离时就停下来,见骡车未动,骡子和牛也停在原地,他迅速跑到车前,双手扒着车沿往上攀爬,却因身矮腿短,怎么都爬不上来。见他快哭了,张硕才双手叉在他腋下把他拎上车。
“娘,娘,给我买老鹰风筝了吗?给我买老鹰风筝了吗?”小野猪兴冲冲地扑向秀姑,双手搂着她的脖颈,张大眼睛盯着她,满含期待之色。
“买了,买了,到家就拿给你。”见到爱子活泼灵动的神情,秀姑忍不住笑了起来,胸中的呕意和心中的担忧瞬间消散了七七八八,“小野猪在家有没有听阿爷的话?有没有淘气?”一边说,一边叫壮壮也上车。
“听话,我可听话了,不信问哥哥!”心愿得到满足,小野猪愈发兴奋了。
壮壮在家时就是一身短打扮,绑着腿,早就利落地跳上了车坐在母弟的对面,听了小野猪的话,点头笑道:“可不是,小野猪可乖了,帮爷爷把烟叶装进烟袋里。”
小野猪得意极了。
秀姑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夸赞道:“小野猪好乖,娘奖励小野猪吃两块红枣糕。”
回到家里,秀姑拿出买来的红枣糕,果然给了小野猪小小的两块,小野猪把一块红枣糕塞进自己嘴巴里,一块往壮壮嘴里塞,兄弟俩一齐吃完,他就催促哥哥陪他去放风筝,刚看完新牛回来的老张见状越发笑得难以自已。
秀姑忍不住好笑起来,小野猪聪明伶俐,小小年纪的他居然非常明白想让人完成自己的心愿要先给别人好处的道理。
他们兄弟出去玩,秀姑回房收拾布料,张硕方将县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老父。
老张微微皱眉,叹道:“原想着知府大人高升后,留下的县丞主簿县尉都是信得过的好官儿,咱们老百姓的日子有盼头。现在看来,县丞大人办事还行,就这乖僻的性子不知道得害多少妇人。你是里长,得提醒村里几声,别触了霉头。”
张硕点头,次日,他跟张里长商议,决定肃清村中偷情通奸之类的歪风邪气,特地对村民们说了一番,尤其是严加约束家中妇人,吵嘴打架都可以,就是不能有这种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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