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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丫鬟代知府太太来问,云天瑞说自己不能做主,然后很痛快地落井下石。
知府太太随后就打发丫鬟让他问问秀姑的意见,若是同意,和白家签的那一纸契约由她派人解决,不用理会白家的要求。
“嫂子,知府太太的小女儿今年十一岁,离出嫁至少还有四年,知府大人的任期则还有三年,他老人家是连任,今年是第二任的第一年,嫂子在三年内绣完即可。做衣裳用的料子和绣花用的绣线知府太太自有准备。”云天瑞仔细道来,“至于尺寸,因是罩在外面的夹衣,又是宽袍大袖,知府太太命人先估着小姐的尺寸裁好,你直接绣花。”
秀姑迟疑片刻,看着张硕。
张硕无奈道:“你若是想接就接,若是不想接就不接。依我的意思,我不想你接活,绣这卷经文你就花了八、九个月,何况一件衣裳?我虽然没见过百子衣,但是光听名儿就知道定然有一百个童子,累得很。”
秀姑抿嘴一笑,道:“我倒想接了,先听我说。”
她抬手止住张硕想说的话,道:“一是不想让白家那一纸契约束缚着我以后的绣品,二是知府太太知晓了此事,也就是知晓了我那佛经原是白家意图孝敬于她的,如今却没有孝敬她,累得她花钱买下,心里对白家自然没有好感,以后有白家的好日子,咱们无依无靠,远不如白家有势力,接了这活计,知府太太庇佑一二分,那白家不敢对咱们如何。”
云天瑞满目谢意,愧疚道:“难为大嫂为我们着想。”
张硕沉思片刻,望着妻子期盼的目光,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唯有同意,但是前提是不能累着自己,秀姑连忙点头。
云天瑞大喜,再三道谢。
“天瑞兄弟为我奔波了一场,这一百五十两的工钱我就收下来了,缎子和银三事弟妹拿去,给三婶和孩子们做件衣裳穿。”在云天瑞和柳雪莲告辞时,秀姑麻利地把缎子和银三事推到云天瑞夫妇跟前,让他们带走。
柳雪莲忙道:“大哥和大嫂帮了我们天大的忙,是我们一家的恩人,别说替大嫂奔波一场了,便是十场八场也是应该的。大嫂辛辛苦苦近一年的工夫才绣出那么一幅经文,赚的是辛苦钱,我们如何能收?”
一个执意要给,一个执意不收,推让到最后,张硕做主一人一半,云天瑞夫妇拿一匹缎子和一副银三事,另外的缎子和银三事则留给秀姑。
云天瑞夫妇无奈之下只好同意。
怕夜长梦多,云天瑞第二日清晨快马加鞭地赶往府城,很快就料理完所有事,带着知府太太给的料子、绣线和定金、契约回来,交给秀姑。
自此,两家的情分越发深厚。
四月初办完云掌柜的丧事,自小浸润于生意中的云天瑞决定子承父业,从商。
他本钱小,就从小生意做起,此时乃是战乱时期,许多人不敢出头,做粮食菜蔬肉蛋等生意有赚无赔,他家宅子就有三间铺面,打扫干净后挂上了粮油杂货铺的招牌,留足一家两年的嚼用,他先拿出多余的十石粮食,当天就被抢光了。
接着,他就去城外收粮食、各色菜蔬、鸡鸭鹅羊、蛋类、腌菜等物回来卖。
他家有一辆马车,来去很方便。
至于秀姑,百子衣起针之前,叫张硕把一百五十两银子的经文酬金和知府太太付的五十两银子定金换成三百吊钱,熟门熟路地藏进地窖。
知府太太给的料子是裁剪过的大红素罗,瞧式样应该是方领、宽襟、大袖,只是衣袖和前后襟、领口等只是按尺寸裁开,没有缝合成衣,秀姑构思了两日,打好腹稿,又在纸上绘出百子图案,方从一只衣袖上开始依图样而绣。
百子图,顾名思义,需要在这件衣裳上面绣出一百个童子。
这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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