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闲,秀姑往娘家送了回老面、肉和骨头,便一心在家绣花。
直到短工干完地里的活儿,给短工结算工钱。
秀姑抢在老张之前付了钱,老张年纪这么大了,她万万不能花老人的钱。
老张找的短工都是历年来的熟人,个个能干,从来不偷奸耍滑,干活非常细致,张家原有三十亩地,往年找三十个短工,今年找了四十个,三天后就把四十亩地里的杂草除得干干净净,外加秀姑陪嫁田相邻的苏家三亩多地。
每逢农忙时,人工供大于求,所以工钱是一日二十文,四十人三天共计两千四百文。
秀姑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钱,真是不经花,绣活需要抓紧了。
张硕得知后劝她不必如此,“家里有我担着,哪能靠你养家糊口?若靠你,我成什么人了?那针线活儿你少做,虽说比我杀猪多赚了不少银钱,可杀猪是力气活儿,不影响筋骨,针线却是精细活儿,做多了容易伤身伤眼睛,咱奶奶没上五十就瞧不清人了,而且腰酸背痛,整日不好受,你千万别步了老人家的后尘。”
他嘴里的奶奶正是秀姑四年前去世了的祖母,极擅针线,同处一村,他对苏奶奶年老后的种种痛苦表现了解得非常透彻。
“我哪能不注意这一点?我一天只做个把时辰,中途歇上好几歇,累不着!”秀姑比谁都爱惜自己,出嫁前她手里缺钱,活计赶得紧,每日做大半天的绣活,如今没有衣食生活上的后顾之忧,她自然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张硕不相信,别以为他不在家就骗他。
秀姑忙取了自己绣的活计给他看,见绣布上果然只绣了一小片草叶子,张硕勉强点了点头,第二天晚上就从县城里带来了红枣枸杞子白菊等明目护眼的东西,“我问过宋大夫了,这些东西对眼睛极有好处,你和壮壮平素多吃些,他读书也费眼睛。我原想留一副猪肝带回来,后来又想我们爷俩到家你已做好晚饭了,倒不如明儿留一副新鲜的。”
秀姑感动得无以复加。
一个男人,而且是古代的男人,做到这种地步,她能不感动吗?
嫁人,不就是找一个对自己体贴的人吗?
在前世她没有找到,在这里她遇到了,可以说是大幸。
忽一日听说周秀才又考过了岁试,周家给周惠张罗亲事,秀姑心中波澜不生,一来她不是原身,她接受了原身的记忆,并未接受原身的感情,二是既已夫妻缘尽,便不该拖泥带水作哀怨之状,怨天尤人从来都不是她的性格,她已再嫁,周惠再娶亦是理所当然。
张硕仔细观察她两天,见她当真不在意,吊在半空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成亲后,他才知道秀姑远比想象中还要知书达理,温柔婉约,是他从来不敢奢求的女子。自己家虽比周家有钱,可周家是读书人家,周惠不仅读过书,而且性情软是软了点,为人倒不错,自己家却是屠户,在世人眼里压根比不上秀才老爷的一根手指头。
秀姑本是细心女子,察觉到他的心思,立时柔声表白心迹。
转眼到了翠姑出嫁的前夕。
苏老三来请老张和张硕去他们家帮忙杀猪。
他们家粮食仅够糊口,没有余粮喂猪,这头近百斤的肥猪是苗云打发人送来的,苏老三一文钱都没花。请老张和张硕杀猪,张硕是他们家的侄女婿,不好开口要工钱,他们这就省了一笔钱,若是直接在张家买杀好了的猪,至少得花两千个大钱。
秀姑哼了一声,“惯会精打细算。”
听她为自己道不平,张硕莞尔一笑,“媳妇,别生气,爹进城卖肉也一样,我留在家里帮他们家杀猪,还能陪你一天。”据说周惠经常在村里游荡,他得小心了。
夫妻二人是苏家的亲戚,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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