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来,祖泽溥一直是坚定不移的剿派,这不但为他赢取了不错的声望,也让众多同样持强硬立场的人对他很有好感。现在突然倒戈,不但不能让持抚议的东南温和派视他为自己人,反倒会让那些原来的同盟军对他心生厌恶,把祖泽溥看成朝三暮四的小人叛徒。
明明祖泽溥无法从倒戈中获得任何好处,但他依旧义无返顾地力持抚议了,那索尼就很清楚他肯定是遇到了极大的麻烦,以致他真诚地盼望着抚议成功。
“祖泽溥怕是认为济南要守不住了吧?”索尼老谋深算地推测起来,现在祖泽溥极力鼓吹招安邓名,显然是担心如果合约不能达成的话,他就会遭遇到极大的危险,比如丢失领地被朝廷治罪。除了这个原因以外,索尼想不出还有什么危险能让祖泽溥不在乎突然转换阵营。
本来鳌拜也认为祖泽溥单纯是在争功,而且在心里还是鄙夷了他一番,再亲的干儿子也没法和亲儿子比,再说康亲王可是姓爱新觉罗的,就算辅政大臣和他关系不是很好,在杰书面前也要老老实实喊一声:“奴才叩见主子”的。这就好比两条狗争夺一根骨头,人可以在边上看着笑哈哈,但狗和少爷抢起骨头来,仆人们可不敢看少爷的笑话,肯定要把狗嘴里的骨头夺出来,然后毕恭毕敬地献到少爷的嘴里,哪怕是表少爷也一样能有这待遇。
不过现在鳌拜也认为索尼的分析没错,邓名多半是在山东登陆了,而祖泽溥在胶水河一战多半是惨败,没准已经把他的督标和山东提标都丢光了,不然也不至于对保卫济南如此绝望,以致不顾一切地哀求朝廷议和。
“现在登州府还有两万大军,包围着于七等乱贼的十几万党羽。眼下邓名已经占领了灰埠驿,正在向青州府进发。”祖泽溥并没有报告青州府的府城遇险,在奏章里除了吹嘘他连战连捷外,还说他已经在青州府城留下了精兵强将,把府城守得是固若金汤。不过这封奏章是祖泽溥回济南以后发出的,所以鳌拜就顺理成章地推测邓名正在向青州进军。
不久前祖泽溥去了一趟青州。如果青州没有危险,或是真的固若金汤,那祖泽溥肯定要在那里坐镇,以向朝廷表示他不畏惧邓名这样的强敌,也算是为胶水河一战的失利承担责任、戴罪立功了——祖泽溥不可能相信朝廷真的相信他打赢了,自古就没有打赢了仗反倒战线会向后退缩的。他的奏章只是给朝廷一个台阶下,给朝廷一个不立刻处罚他的理由。但祖泽溥却是从青州跑回济南上奏,说明他觉得青州没法守了,必须要抢在邓名进攻前返回济南,否则会多一个临阵脱逃的罪名,或是干脆死在青州城。
“祖泽溥觉得如果邓名攻击济南的话,他肯定要殉城,”苏克萨哈接着鳌拜的话说道,这些老辽军的小伎俩他们都再熟悉不过了,当初关宁铁骑就是这么和他们的崇祯爷玩的,没想到现在风水轮流转,改成和满洲太君玩了:“他肯定把山东的督标和提标都丢光了,没法给登州的大军解围,也没法坚守济南哪怕很短的一段时间。情急之下才嚷嚷要不立刻给他派援兵,要不就干脆议和,议和了就能缓一缓邓名的攻势。”
“那就让祖泽溥和邓名议和吧。”索尼做出了决定。不是邓名反复地中缓兵之计么?邓名在这方面的表现已经不能用弱智来形容了,而是连蝼蚁的反应都不如了。这种离奇的现象让索尼和鳌拜都有些不解,当初他们破口入寇的时候,也遇到过山西兵马来议和,送给清军钱粮买一个平安。
可是索尼等人都认为邓名应该和后金强盗不同,那时的后金只是图财,而邓名都被大清的太皇太后下圣旨宣布为童叟无欺的大明宗室了,他总得有比后金官兵更高一些的追求吧?再说如果邓名的实力这么强,那他为什么不干脆夺取地盘自己收税,就好像满清拥有了统治关内地区的能力后,也改掠夺为征服。换言之,就是邓名确实实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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