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四节 游骑(下)(第2/3页)  伐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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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听巩焴的言论了,陈佐才自己都想去聆听教诲,而且下意识地就觉得巩焴讲得对,讲得正确无比。

    眼看才交锋几天就全面溃败,蒙正发情急之下另辟蹊径,开始攻击巩焴的人品。他在书院里大声疾呼,告诉大家巩焴烧了历代明皇的神主牌,要知道巩焴可是崇祯皇帝亲点的进士,他非但不思报效皇恩,还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来。蒙正发在书院的讲座上向全体教授和学生发出质问:一个连天子的神主牌都敢烧的恶贼,他的话能信吗?

    蒙正发的攻击很有效,一下子不少人就对巩焴换上了怀疑的目光,不但朱之瑜生出了同仇敌忾之心,就连陈佐才对巩焴的崇敬也顿时失色不少。

    不过巩焴的反击也随之而来,他告诉大家蒙正发辱骂老师,不但当着面骂,还著书骂,甚至伙同朋友一起骂。巩焴请书院的教授、学生们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连欺师灭祖的事都干得出来,那他还可能讲一句真话吗?

    顿时书院又是一片哗然。而且这些故事被孩子带回了家中讲给家长听,被教授传播到了各亭,最后巩焴烧神主牌和蒙正发欺师灭祖的事闹得成都尽人皆知。

    虽然巩焴的反击同样威力巨大,但蒙正发发现互相攻击是他唯一能够挽救劣势的方法。很快蒙正发就发明了贴身紧逼战术,每次巩焴讲学的时候,蒙正发就在紧挨着他的教室的位置开课,把门敞得大大的,讲课的时候总要找个机会借题发挥,冲着门口而不是冲着下面的学生喊上两句:“巩焴烧了神主牌。”

    蒙正发的喊声极为响亮,巩焴每次讲课都会听到几次他的喊声。不但课程被打断,学生躁动不安,老师也被搅得心烦意乱。巩焴想要向学生们解释清楚非常费心费力,怎么也不可能比蒙正发单纯喊这一句话来得容易。给学生讲解“人君”、“独夫”之辨很费脑子,需要观察学生脸上的表情,时而扼腕、时而悲叹来调动学生的情绪,更需要语气抑扬顿挫,达到最好的效果。而在隔壁传来一声声“烧神主牌”的叫声中是无法完成的。

    忍无可忍之下,巩焴也以牙还牙,冲着对面教室大喊:“蒙正发欺师灭祖!”

    这样,蒙正发就成功地把辩论从学术、历史的辨析高度拉低到对骂程度。而且蒙正发自认为还很有优势,因为他还年轻,而巩焴已经是七十的老头了。不过蒙正发还是低估了巩焴,他本以为没有几天巩焴就会因为年老力衰败下阵去,却没有想到巩焴在陕北打了十五年游击,身体硬朗得很,每天和蒙正发对峙两个时辰都不见气力不继。

    但这样一来,课程就进行不下去了。本来辩才无碍的巩焴现在总是在讲学的时候精神紧张甚至磕磕巴巴,还经常怒气冲冲地发脾气。最后巩焴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学生正襟危坐地在下面听着,但一堂课下来估计他们印象最深的就是“烧神主牌”和“欺师灭祖”这两句话,完全起不到宣传自己思想和学说的效果。

    巩焴改变了教学方法,开始给大家讲故事,主要内容就是东南这一帮士人是怎么在清军面前奴颜婢膝的。“水太凉”、“头皮痒”之类的趣事不太费脑子,即使隔壁教室有人在乱喊也不会影响巩焴组织语言,还可以普及璐王犒劳清师这样的知识。这些故事大家都爱听,发现巩焴战术改变后,蒙正发也有样学样,也开始讲故事,大揭投奔闯营士人的老底。

    你说郑鄤杖母,我就提复社作弊,两人把几十年的事情倒数了一遍,一通瓜蔓抄下来,凡是和投闯或是降清的人沾边的人,无论是同年、老师、同年的老师还是老师的同年,谁都跑不了,怎么耸人听闻怎么来。

    最后不但陈佐才他们都听不下去了,就连刚开始听得捧腹大笑的刘晋戈等人也渐渐察觉到不对了,这一通揭老底下来,斯文扫地的不只是某一派士人,而是两败俱伤。

    “陈祭酒已经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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