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自是惊喜,欣然应允道:“是,皇上。”
众嫔妃又絮絮了几句,皇帝才起驾要去景仁宫,临了了留下一句:“莞贵人且好生看着惠贵人的胎。”
甄嬛应了,与沈眉庄留在内室说着体己话,外头宫女悄悄掩了房门,静静地侍立着。
皇帝才出了正屋,便瞧见一个小宫女鬼鬼祟祟地偷跑着去了假山,又不时地拿眼光觑着,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皇帝心知不对,忙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还不出来?”
早有一行御前侍卫拖了那宫女出来,那宫女衣裳倒体面,只是嘴里不住地乱嚷:“别抓我,我是伺候惠贵人的!”
她手里拿着一个轻巧包袱,眼里满是惊惧不安。有眼尖的嫔妃认出:“这不是惠贵人身边的茯苓吗?”
沈眉庄闻言同甄嬛一起赶了出来,那茯苓只是死死地抓住包袱,并不敢看她一眼。
苏培盛审问茯苓:“手上拿着的什么东西?怎么,想拿了小主的东西私夹带逃?”
沈眉庄又惊又怒:“好个没出息的奴才!还不快拖出去!”
皇帝道:“你是有身子的人,何必动气。”
茯苓求饶道:“小主、小主救我呀——”
沈眉庄愤愤道:“你既作出这样的事情,叫我怎么容你,快去快去。”
茯苓不语,身子一斜,那包袱也落到了地上,曹贵人捡起来看了一眼:“怎的会是这个?”
里面放着的俱是些轻薄小衣,用丝缎精心剪裁了的,上头还染着血。齐妃惊得用帕子捂了嘴:“这裤子上怎么会有血啊?”
华妃瞧了一眼:“难不成是有人谋财害命?”
皇帝面上冷冷道:“这事蹊跷,哪有人偷东西不偷值钱的,反倒专拿这些裤子裙子且是污秽之物。”
皇后也觉惊奇,迟疑道:“这些是惠贵人的东西吗?怎的上头有血?”
还是欣常在插嘴道:“莫不是惠贵人见了红?”
一时人人紧张地朝沈眉庄看去,沈眉庄更是糊涂:“我没有呀——”
华妃道:“皇上,这丫头倒古怪,依臣妾愚见,不如拖去慎刑司严刑拷问。”
沈眉庄因是自己的人在帝后面前丢了脸面,早生了大气:“手爪子这样不干净,还不快拖下去拷打!”
茯苓“呀”一声,几乎晕厥过去,忽然又道:“小主,奴婢替你去毁灭证据,你却狠下心肠置奴婢于死地!奴婢也不必忠心于你了!”说完扑倒在皇帝脚边,连连磕头道,“事到如今奴婢再不敢欺瞒皇上,小主其实并没有身孕。这些衣物也不是奴婢偷窃的,而是小主这几日信期到了,弄脏了衣裤要奴婢去丢弃的。这些衣裤就是铁证!”
沈眉庄早已是面色如纸,惊恐万分,几欲晕厥过去。采月、采星两个忙扶住沈眉庄,好一会儿沈眉庄才喘过气来:“皇上,她、她污蔑臣妾——”
皇帝的脸色如同覆了一层薄薄的冰,只逼视着跪在地上的茯苓,良久,方漫声道:“惠贵人受惊,去请太医过来诊治。”又顿一顿,“朕记得惠贵人的胎一向是刘太医照顾的,这一次便请太医院院判章弥过来。”
苏培盛恭谨应下,道:“今晚刘太医并不当值,倒是太医院院判章弥章太医在。”
沈眉庄惶急道:“可是臣妾的胎一直都是由刘畚刘太医看顾的啊!”
皇上乜了她一眼:“无妨,都是太医。”
不多时,章弥到了,沈眉庄斜坐在椅子上,由章弥给她诊脉,章弥侧头凝神搭了半天的脉,山羊胡子微微一抖:“皇上,臣无能,惠贵人她——”连说了三个“她”,方吐出下半句,“她并无胎像啊!”
沈眉庄霍的站起来:“你胡说!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了胎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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