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玉厅颓然摇摇头道:“杀人灭口虽说不上,但也已经生了恶意。唉,我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可怜人,我自忖把握不足,这才遍邀这些年我结识的几门好友,要在御风山庄里和柴公子师徒为难,借此长一长甘某在江湖上的威风。可若我果真如此做了,此时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甘堂主,当年那一个致命的背叛,直接导致了封掌门的死、绝天门的覆灭,你今日就想用这只言片语来化解掉吗?”灭魄站在一旁,就如一个审判罪恶的判官一样说道。
甘玉厅叹口气道:“我虽好追名逐利,又是贪生怕死之徒,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这十年里虽过得锦衣玉食,但日日夜夜无不在担惊受怕,我又处处为寒鸦所控制,再也承受不了。今日甘某不敢求得鬼谷派原谅,小儿一死,权当恕罪罢!”
聂远怒不可遏,剑眉倒竖道:“你儿之死,与我鬼谷毫无半点干系,你安敢借此脱罪?”
甘玉厅说到此处,再无话说,只得垂头叹息。他怔怔站了半晌,灭魄又道:“这些年寒鸦诸事顺遂,多亏了甘堂主鼎力相助。甘堂主若还稍稍有点良心,情愿自裁赎罪,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送堂主一程。”
灭魄一说话来,甘玉厅脸色一变,勃然大怒道:“灭魄,这十年里我对你言听计从,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正邪两派都容不得我。如今我爱子又死,你敢说不是你寒鸦做的么?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日你若逼我太甚,大不了拼个玉石俱焚,两败俱伤!”
灭魄似是听了一件极好笑的事情,冷笑道:“甘堂主,你凭什么和我拼个玉石俱焚?就凭你身上那几枚鹰头金镖?”
甘玉厅突然得意起来,也哈哈大笑道:“我道大名鼎鼎的灭魄何等厉害,原来终究是我棋高一着。你上山固然做了周密筹备,但早在半月前田武邀我助他反叛时,我那时就知晓了寒鸦也要参与其中,也早就着手下一盘大棋了。”
“言之凿凿,还以为是什么杀招?不过是想要动手将我除掉罢了。”灭魄冷冷道。
甘玉厅道:“不错!我本来是打算在今日将你们寒鸦和鬼谷一网打尽的,可你灭魄欺人太甚,竟派人冒充五行派反叛堂口来帮柴荣杀我的人,是你把我往绝路上逼!我这才上了螭吻峰,将当年之事和盘托出。”
聂远此时细想其中诸多线索,惊觉金面猴杀甘震并非无稽之举。甘家受控于寒鸦,而甘震之死便一举将甘家、寒鸦和柴荣三方牵扯进来,才闹得今日八龙山天翻地覆。
“一网打尽?就凭你的那些虾兵蟹将?”灭魄嘲讽道。
甘玉厅反驳道:“御风堂虽然未必比得过你寒鸦凶狠,但八龙山毕竟是我御风堂的地盘,哪个峰头、哪个堂口何等模样,我四兄弟都了如指掌!再者甘某另有强援未至,好戏不过是刚刚开场!”
颉跌博本来已经恨不得杀甘玉厅而后快,可如今甘玉厅迫于灭魄威压,终于不惜自己暴露当年背叛之举来与灭魄翻脸。颉跌博心道这等关头,也只有与他暂时联合以对寒鸦,便又暗中将警惕放在了灭魄身上。
灭魄又道:“御风堂中不乏我安插的眼线,寒鸦对八龙山各处关口要地,知晓的也不比你御风堂差了几分。至于你那所谓强援,大概说的是海鲨帮那一群喽啰,除了老鱼头位列饮雪楼第十七位,算半个硬茬,其余人在我眼里都是蝼蚁。”
甘玉厅本以为得计,当下被他说破了计谋,不由得微微失色,心下已全然慌乱了。
灭魄不再理会他,又对颉跌博道:“大战之间的事情,无非就是我卑鄙下流,趁他不备。然则再接下来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大概要问问这位紫霄真人。”
谭峭本在强自喝酒,装作对甘玉厅等人对话充耳不闻,但他心中也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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