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看官,且说赤壁一场大火直冲天际,似是天降金乌,烧的这江水鼎沸,烧的这曹魏八十三万大军葬身在这滚滚江水之下。”
“那魏武帝曹孟德逃得一命,只带得几百刀手一路丢盔弃甲跑到华容道,正是人困马乏众心惶惶之时,只听一声炮响,前方涌出一队人马。”
“当先一人,美髯飘扬,一双丹凤杀人眼,两道卧蚕提剑眉,手中青龙刀,胯下赤兔马!正是昭烈皇帝玄德公的结义二弟,大将关云长!”
“好!好!好!”
长江岸边,赤壁古战场,早已没了一千多年前一场大火后的红水滔滔,浮尸遍野。
如今赤壁战场边上,一个小小码头,两侧酒肆林立,摇曳烛光下人来人往,哄闹声远远传出,正是烟火人间。
紧紧靠着码头的一个小酒馆,颇为简陋,门外挂着一副羊皮酒招,凉风吹来,酒招飘扬,上面写了两个大字“杜康”。
杜康酒馆里里外外,围满了短衫的汉子,一脸风霜,皮肤黝黑,手臂粗壮,都是常年在浪头讨生活的渔家,一群人都轰然叫好,目光炯炯地盯着大堂中间的老头。
老头一身青衫,面容清瘦,放下手中茶盏,拎起桌边戒尺,一副夫子气派,想来是经常摩挲,那柄乌黑戒尺油光锃亮,老夫子戒尺轻巧手心,慢悠悠地转了一个小圈,微微一笑,接着说到,
“那魏武帝面色惨淡,环顾了一周,身边将领皆是一身血迹,满面悲凉,不禁苦笑哀叹,看着面前威武将,散去胸中英雄气,扬声喊道,云长公别来无恙。”
酒馆一角,钟离九靠着座椅,端起粗瓷酒碗,微微闭目,轻轻地晃着脑袋,悠然自得,听那老夫子说到妙处,仰头饮尽杜康老酒,击节长叹。
张铁依然挎着长刀,一双鹰眼毫武感情地扫视着周边人群,戚辰正襟危坐,也学者留意周边的每个人。
铁凌霜坐在最里边,闷头大吃,长江赤壁,鱼米之乡,别的不多,就是鱼多,小店里菜食也多以鱼为主。
一寸长的乌黑小鱼,只有每年春季才能捉到,故名春鱼,沾上一层薄面,油炸最是美味,调做汤羹,更是鲜香。
两尺长的老鲈鱼,褪去鳞片,清蒸之后,撒满红糖腌制的暗红姜丝,又叫火烧赤壁,就这一会,铁凌霜已经吃了七八条了,还好银子给的够。
小娅坐在铁凌霜身边,拎起小筷子,不断地夹起小块小块地金黄肉糕放到铁凌霜面前。
相传战国时,楚王喜吃鱼,每餐无鱼不欢,可鱼肉有刺,每次吃鱼被刺扎了舌头喉咙,就斩杀一堆厨师,有位厨师却安安稳稳地给楚王做了一辈子鱼,就是凭借这赤壁鱼糕。
杀鱼去鳞,剃去鱼刺,拌入切的细如发丝的猪羊肉,再搅两颗鸡蛋,蒸成鱼糕,软糯鲜香,入口即化,千古美味。
这家小酒馆中厨子看来对吃食一道颇有研究,没有用蒸地,改用小火香油慢煎成金黄鱼糕,既有鱼糕之香软,又有层层酥脆,更添风味。
也是喝了一天的长江水,推着小船行了百十里路,铁凌霜饥肠辘辘,来者不拒,一口鱼糕,一口火烧赤壁,再灌一口春鱼羹,店家流水似地端上一条条大鱼,一盘盘鱼糕。
直到那说书老夫子戒尺轻敲桌面,喊了声“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这里里外外围着的众人意犹未尽的散去,铁凌霜才放下筷子。
仰头灌了一碗莲子羹,接过小娅递过来的手帕,抹了抹嘴,看着身边胭脂白虎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自己,拉下嘴角转过头去。
钟离九转头跟张铁低声两句,张铁点点头,走到那老夫子身边,从怀中掏出一锭明光闪闪的银子,双手奉上。
老夫子想来也第一次收到这么大个的银子,赶忙放下戒尺,躬身答谢,常年在江边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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