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缥缈悠扬,歌词之意更是耐人寻味。 渔船之上的寇准忍不住凝神细听一番,继而对蒨桃道: “蒨桃,快,靠岸停船,靠岸停船!” “大人?” 蒨桃不解起意,但仍顺从地将船靠岸。 寇准匆匆下船,顾不得招呼蒨桃,阔步循着歌声找去。 果然在渭水岸边,青草地上,见一身披羊裘、胡须尽白的老人独坐陆地中央,手持鱼竿,神色自得地一边垂钓,一边高歌。 寇准大为诧异,拱手相问:“敢问先生,为何旱地垂钓?” 老者回头看来,哈哈大笑:“水中只有鱼虾,地上却有功业嘞。” 寇准:“老先生此言,大有深意。” “今闻圣上着寇老勘验乾佑山天书,可不是陆上有大功业等着寇老前去么?” 闻言,寇准愣了一愣:“敢问先生是?” 老者爽快地将身上的白发白须扯下,望向寇准:“寇老,别来无恙啊!若不是扮做渔翁,咱家还见不到寇老呢。” 老者竟是内侍周怀政所扮。 寇准见状,愤而欲走。 周怀政忙拦住:“寇老啊寇老,此番苍天有意,欲叫你再度拜相,你为何就是执迷不悟呢?” “中使这是给朱能做说客来了?”寇准冷眼道,“若是如此,还是别费心机了,不论你说得如何天花乱坠,老夫绝不折腰。” 说着转身就走。 周怀政高声道:“王公仙逝,京师今日传一童谣,童谣曰‘欲得天下好,无如召寇老’,寇老啊,黎明百姓盼着你、等着你,你当真忍心让他们失望,终日在这远离京师的渭水边,独自垂钓吗?” 寇准顿住离去的脚步。 遥望青山碧水长长一叹,缓缓回头,苍老的脸上一片凝重。 “老夫当初不惜遭贬而痛斥天书,如今岂能证其为实?” “寇老只为一己私名,而不顾天下苍生,实在令咱家伤心!更辜负了圣上一片苦心!” “皇上早已容不得我这耿直之臣,又说什么苦心?” 见寇准脸色似有松动,周怀政忙放下鱼竿,来到寇准跟前,低声道: “寇老不知,皇上他老人家对您呐,是既嫌又念,今次乾佑山天书,正是皇上对寇老念念不忘之明证。他老人家也盼着您证实天书是真,好召您回京为相,寇公,此乃天赐良机,切不可错过呀!” “既嫌又念......”寇准低声重复,“既嫌又念?” 周怀政的话无疑给了寇准一剂强心剂,他本以为自己被贬多年,皇上早已不念君臣之情,将他这个老臣抛置于脑后。 没曾想,皇上他,竟对自己是“既嫌又念”的么? 见状,周怀政又下了一剂猛药:“您若不当机立断,那丁谓也在觊觎相位,只怕被他捷足先登!” 寇准闻言,原本坚定的心忍不住动摇起来。 丁谓宵小,如今只是参知政事,倒还有人能与之制衡。 若他一旦拜相,国家交给这样的人,国事堪忧! 与其如此,不如自己顺水推舟,好重操中枢大权...... 见寇准思虑良多,周怀政十分耐心,静静地等待着。 直到寇准缓缓点头,周怀政才收起手里的鱼竿,噙笑道:“那咱家就此告辞,明日此时,咱家在驿馆等候寇老的好消息。” 说着环视四周,感叹道:“渭水之景优美,但咱家还是想念京师的汴水,此番离京这么些时日,也该回去了。” 寇准愣在原地,看着周怀政得意的背影渐渐走远。 不远处,早有下人站在轿子旁恭恭敬敬地等候,看样子,是早已确定自己今日会在渭水垂钓,特意来钓自己来的。 寇准一时有几分拿不准,今日这番决定,究竟是错是对? 但既然已经决定,就再无回头之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大人?” 不远处,蒨桃见周怀政已经离去,从花叶之间走了出来,“大人,周公公显然早已与朱能勾结,您当真要与他们一起,声称天书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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