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土豪纠集武装,接连反叛大西,又有曾英控扼重庆;樊一衡占据泸州;马乾坐镇内江;涂龙屯驻纳溪。原本已经归附大西朝的摇黄十三家也见风使舵,突然反戈一击,接受了督师王应熊的招抚,与大西军作对。一时间,大西政权可谓是四面楚歌,危机重重。
随着形势愈发恶化,川北地区的缙绅、土豪俱将大顺年号用马粪涂抹,改作弘光年号。同时组织民军袭击大西军,攻打地方州县,屠杀大西官吏。
那些被抓到的大西官吏,或在署衙被当场杀死,或被架到火上烤死,或投入水中溺死,或被抽筋剥皮,活活疼死。许多大西官吏赴任不到数日就被杀死,有的县甚至短短数月就有十几名知县接连被杀。
在这场旷日已久的川中内战中,张献忠的两名义子右军府都督张化龙,及张广才也相继在民军的袭击中殒命。
坐在承天殿上,望着如雪片般纷至沓来的告急文书,张献忠暴怒不已,只见他一把掀翻御案,大声咆哮道:“老子待蜀獠最好,而蜀獠每每要反,负朕之极!负朕之极!”
张献忠感觉自己肺都要气炸了,现如今一心想着只有杀人!偏执报复的情绪早已攫取了他的心智,令他无法冷静下来。但见张献忠突然抬起头,望着承天殿上方金碧辉煌的穹顶,口中不停重复地喃喃自语道:“我命在天,人命在我,四方有路,在劫难逃!川人负我!必须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在这场席卷四川的叛乱浪潮中,到处活跃着读书人的身影,汪兆龄早就摸透了张献忠的心思,当即迎合道:“农、工、商、士是为四民,而士又乃四民之首!陛下不如再设科举,假托遴选真才之名,将那些两面三刀的读书人全都诱来西京,然后一网打尽!正所谓鸟无头不飞,人无头不走,只要除掉这些人,纵使百姓再多,又能闹腾出什么事来!”
张献忠听罢,不禁拊掌叫好,立刻传旨各州县,曰:“朕因两科取士无人,定于本年八月再开特科,网罗文武全才。全川士子即刻赴京应试,凡属贡生、秀才、监生,有规避不赴者,着州县官拿办,本人剥皮,全家处斩,邻里连坐,地方教官砍头!”
在张献忠这份杀气腾腾的圣谕督促下,各州县士子相继来到成都,张献忠于是下令将他们安置在大慈寺,并派数千名士兵严加监管。
这大慈寺内原有近千名僧人,当初大西军破城之时,因藏匿了一名宗室,全寺僧人皆被大西军屠戮殆尽,荒废了许久,现如今正好供诸生居住。
除了无法自由行动外,这些士子的伙食倒还不错,每天半升小米,每三天还有一顿肉吃。就这么过了十几天,一日清晨,汪兆龄突然全副戎装,带着张献忠的圣旨来到寺中。
诸生赶忙跪倒听旨,只听汪兆龄捧着圣旨,高声诵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每日劳碌,无暇顾及大家,让大家久等了!今特令各处教官将所辖诸生领回原籍,待明年春天,再另行组织考试。钦此!”
士子们听说可以回家,不禁欢呼雀跃,一齐高呼万岁,连连谢恩。
汪兆龄旋即命人在寺门口离地四尺处挂起一根麻绳,下令年幼者及身高不足四尺者,不得迈出寺门一步。结果除了两个身材矮小的士子被留寺中,其他诸生皆兴高采烈地出了寺门,以县为单位排成十余列,每列皆有一名大西军士卒领头,高举一面白旗,上书“某府某州某县生员”字样。
从大慈寺到南城门一路,有数万名大西军将士全副武装,夹道三层站立,中间只留下一条小径供诸生通行。
诸生尚不知祸在眉睫,互相有说有笑地鱼贯来到城门前等候,不想才刚一出城,就被早已埋伏好的刀斧手打落行李,剥去衣服,径直牵到南门桥上,砍入水中。
如此一队接着一队,依次屠杀,直到半夜方才全部斩杀干净,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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