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并不明白这话中意味。他们见天色尚早,决定痛快玩耍一番,与三人就此别过。
四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沈小义和小石头两人费尽力气爬上一棵老树,准备干起掏鸟窝的老勾当。
眼见着一团黑压压的乌云从东边晃晃悠悠飘了过来,晴空之上像是撑起一把巨大的黑伞,转瞬间便暗了下来。
一阵劲风刮过,两人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鬼天气变化太快了!”沈小义低声抱怨。
他心知一场暴雨马上就到,便迅速从树上溜了下来,拽起小石头,撒丫子向东面村子方向狂奔而去。
他大呼小叫,边跑边催促气喘吁吁的小石头。
或许是两个少年奔跑的太快,黑云仿佛被他们甩在了身后,并没有急急的赶上来。
两人跑到村口的老槐树下时,隐隐看到西面的老树林方向,大雨已倾盆而下。
两人大口喘着气,仰面躺倒在树下,到了安全地带,能多玩一会儿是一会儿。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凄惨的哭声传到沈小义耳中,那不像是孩童的哭闹,而是女人发自肺腑的哀恸。
好奇之下,他甚至忘记自己躺在树下,仰着下巴以上下颠倒的视角向村口传来哭声的方向张望。
村口矗立着一片黑色的瓦房,瓦房一侧则竖着一面丈余高的大旗,深蓝色旗面破旧油腻,上书一个大大的“酒”字,原本白色的字迹已经由于风吹日晒变成了灰黑色。
这座奉河村唯一的酒馆正是由沈小义的父亲沈三在勉力经营。
与其说是酒馆,倒不如说是“酒摊”更恰当,店内一共三丈见方,酒客们即使背靠背也坐不得三五桌。
大多数人则是选择坐在店外,方桌配长凳,烈酒伴美食,一群汉子露天而饮谈笑风生,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小小酒馆承载了沈小义十五年来的所有快乐时光。奉河村总共三十几户人家,不到二百口人,这里早已成为奉河村男人们消遣放松、吹牛斗嘴的欢乐场。
客人的喧闹声,酒碗的碰撞声,父亲的吆喝声,隔壁张铁匠家小黑时不时的犬吠声时常纠缠在一起,成了沈小义百听不厌的交响曲。
但此时此刻,以往熟悉喧闹的场景消失不见。
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之中,身旁跪着一名中年妇人,哭声撕心裂肺。沈小义心中大惊,一骨碌爬了起来,本能的躲到老槐树后,向前方暗中观察。
数十个酒客齐聚在酒旗下,紧张的望向酒店门口,脸上充满了愤怒、惊慌和不知所措,地上散落着三五个破碎的酒碗,酒香四溢的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杀气。
沈小义顺着酒客们的视线望去,立刻呆住了。
酒店门口横着一条长木凳,一个相貌俊美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妇人并排而坐,男子面带微笑,眼神柔和谦逊,正是刚才沈小义为其带路的杨岩凤。
妇人仍以面纱遮脸,面容平静,似乎眼前一切与她无关。两人身前一丈开外,红发虬髯大汉负手而立,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背上多了一把朴刀,刀锋在阳光下隐隐闪烁着几丝血迹。
酒客们慌乱之中聚在一起,有人愤怒质问:“哪来的外乡野人!为何平白无故杀人?!”
杨岩凤坐立不动,拱手道:“在下杨岩凤,此番造访贵处,只为寻访一位老友,江湖名唤青玄使。他名字繁多,在下不知他在此处究竟如何易容改名,更不会轻易现身,只好使用排除法,恐多有得罪。”
杨岩凤轻描淡写说出这些话,似是一个异乡书生在彬彬有礼的打探道路。
一位体型健硕的大汉手持单刀挺身而出,沈小义认出这是张久常张四爷家排行老三的儿子张安志,曾练过一些武功,平日喜欢聚集村中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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