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在灵州又呆了一个月,看到草原上已是青色葱葱,远处雪山上只有山顶上还是白雪皑皑的,李泌便打算回长安。
王忠嗣一听他要走,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有些不舍地说道:“小先生,就留在这里不好吗?忠嗣与你在一起已是习惯了,你若是回长安,我这心里……”
李泌也不想离开这里,可家中有父母,书院也离不开他,就安慰王忠嗣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已经来此多日,也该回去了。”
王忠嗣默然,在心里想着该让李泌带些什么东西回长安。
李泌又说道:“今日我给你上一课,然后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照实回答。”
王忠嗣一挑眉头,道:“但凡小先生所问,忠嗣必照实回答。”
李泌点点头,说道:“前些日子你我二人说过大唐的兵力分布情况。我说范阳军人数最多,且战力很强,你也同意对不对?”
王忠嗣点了点头。
李泌又说道:“若是,我是说的若是啊!若是有一天,你的军队和范阳军对阵,你有几成把握能打赢他们?”
王忠嗣想也没想,脱口说道:“十成把握。”
李泌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如果没来灵州,没有看到王忠嗣的军队,李泌还有些疑虑。可他来了,亲眼看到了威武雄壮,几乎是百战百胜的朔方军,李泌就相信王忠嗣的话。
此时大唐所有边界上,只有王忠嗣管辖的朔方一地,没有任何战事。不但没有任何战事,就连打劫商贾的零星胡人,也被哥舒翰追杀的不敢来了。
说王忠嗣管辖的地方海晏清平一点也不夸张。这一切,都是因为这里有王忠嗣,有王忠嗣带领的朔方军。
现在,王忠嗣有一种没有对手的存在感。他想征伐吐蕃,可李泌让他先行对吐蕃施行怀柔政策,不要让安禄山钻了空子。
范阳军已经归安禄山指挥,李泌的担忧更深了一层。王忠嗣明白这些,所以,他的朔方军虽然没有战事,可丝毫也不敢松懈,日常训练也是更狠了。
李泌还曾说过大唐的国运在他身上的话,王忠嗣对这话有了更深地理解。练兵、练兵,练一支能打过安禄山的精兵,这就是王忠嗣现在一心想着的事情。
此时,大唐总兵力五十七万四千七百三十三人。王忠嗣说,“是岁天下健儿,总数如此。”
李泌知道这是兵部统计的数字。其中王忠嗣掌握的河东、朔方两镇,兵力分别是55000人,和64700人。
但是,安禄山掌握的范阳和平卢两镇,兵力则分别是91400人,和37500人。特别是范阳兵,近十万之巨,李泌不能不担心这支军队。
但是,双方兵力总数相差不大。而且,因为王忠嗣这边高价收购马匹,朔方军的战马要比其它军镇的马匹都多一些。
实力几乎相当。李泌和王忠嗣都断定安禄山此时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
用李泌的话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果。没人愿意打仗,况且是这种唐军杀唐军的仗。
只要王忠嗣执掌两镇精兵,实力上与安禄山相差不大,安禄山绝对不敢炸毛。
但是安禄山很聪明,把玄宗哄得团团转。在玄宗眼里,他就是最忠诚的边帅,也是李林甫那个用胡人掌兵,则胡人必然忠心耿耿的为大唐死战的典型范例。
这么一个皇帝眼里的红人,不但李泌不想去触他的霉头,就是满朝文武,王侯将相,更是一个敢去说真话的也没有。
不要以为只有张九龄能看出安禄山的狼子野心。但凡心中有大唐,为天下生民忧心的人,都能看出安禄山不怀好意。
洛阳和长安盛行一种游戏,就是孩童们拿着自制的羽箭,然后站在远处投向一只敞口的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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