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到了最后,他们两个人都倒下了。
良四仰八叉地卧在地上,气喘吁吁地问凯,说,我能不能稍微侮辱一下你的母亲?
“怎么侮辱?”凯问他。
“你别管,你就给一句话,可以,还是不可以吧。”他淡淡地说,语气不像是请求,倒像是追着喊别人给他还钱。
凯沉吟了半晌,说,“可以吧...”
“那我就不客气咯。”他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凯,你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鳖孙子,怎么跟个娘们儿一样,你到底是怎么当的兄弟?”
“我x你妈。”他莫名其妙地笑着。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话,我不是真心想x你妈。”
“我就想跟你...聊聊天,就像朋友一样。”
“朋友...和兄弟之间,”他笑,“不就是要经常问候,才显得关系很铁么?”
凯愣了一下,绞尽脑汁,似乎是费了好大的劲,总算是勉强跟上了这家伙的想法。
他忽然眼神放空,呆呆地望着摇曳的树叶之外的天空,他沉默了好久,忽然间也笑着,笑着说出那句问候别人母亲的话。
良倒没有小肚鸡肠地反过来再次问候凯的老娘,他还是在兀自地笑,笑声越放越大,就像个发疯的傻子,仿佛白痴一样地忘掉了人类通用的语言。
或许,语言只是用来表达情绪和指令的一种音符吧。
即便你把它们写在纸面上,它们也会潜移默化地在你的心中发出对应的响声。
而每个人其实在心里面都会装着那几段特定的响声,就像是八音盒一样,那些潜藏的音符就像是启动盒子的发条。
当你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在某个不留神的片刻听到了、或者看到了那几段相似的音符,发条就会被狠狠地用力扭动,思绪沿着记忆一路回撤,本以为早已遗忘的声音就会随之娓娓浮出记忆的水面。
转眼间,你就会像是回到了当初的那个时刻,想起那个让你记住这一段音符的场景,还有场景里面的那些人,那些声音,和那些抹不去的味道。
每个人的一生中值得回味的场景向来不多,在凯的心目中,这样一个伴随着笑声、怒吼,挥汗如雨的晚上,大概就算是其中一个吧。
“喂,兄弟,我跟你说,”良忽然说,“我们学堂那个小静,记得不?”
“是那个...”凯嘀嘀咕咕地说,“我来的第一天,就说我眼睛好看的同学么?”
“大概是吧,不清楚,”良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先生说的那些啰里八嗦的东西,有太多,很难记清。反正就是白白净净,看起来挺安静的那个。”
“哦,那个,”凯听他这么一说,假装恍然大悟,“那个怎么了,那个?”
他还是假装好奇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即便他早已明了,预料到下一秒良就会说自己喜欢她,想和她结婚之类的话。
小静同学确实长得很漂亮,经常穿着一条水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洁白的小脸上总是挂着平易近人的微笑,似乎从来都不会生气,对谁都那样的友好,那样的亲切。
裙子的样式虽然很久,但总是荡漾着一种仿佛暖洋洋的阳光一样的亲和力。
温暖的褶皱被她抚得平平的,朴实的布料,仿佛永远都不会脏,永远都保持着最干净的状态,纤尘不染。
良说,我喜欢她,几乎每一个发生在春天里的梦中,我都会遇到她,所以...
在学堂,我总是不敢看她,一看到她,就会联想到梦里的那些东西,就会起反应,不敢站起来。
怕别人笑我在裤子里撑伞,怕把她整得...很尴尬,很不好意思。
“这很正常,”凯跟他说,“学堂里几乎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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